□詹超音
厂长,国企使用的名称,老厂的同事这么称呼我到现在。
一位买断工龄解除了劳动合同,一位自己跳槽未得一分补偿,一位惹事最多、被我劝退离开企业,另一位未听从安排让我给除了名。
最后一位发来邀请,他们在第三位开的餐馆邀我夫妇两人共聚。
时过境迁,这几位都胖了,挂满笑脸。他们非但没记我的仇,多的是反思后的感叹。他们都还在奉献,还在干。如若当初我不逼着他们离开企业,诸位肯定没这么安泰。他们将我这个当年的厂长视作明人:明人不做暗事,行事磊落。
“国”字下面旱涝保收,如果不逼还真不会离开。人挪活。他们都有潜力,一挪,潜力开闸,如注喷发。如果我让这几位窝到今天,岂不误了他们前程?他们就为此感慨,为此感恩。
喝了一瓶黄酒,又加了一瓶啤酒,我话也多,说了些什么,全忘了,只记得从举杯到分手,争着说话,全是暖语,义气蒸腾。
在他们眼里,我成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