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亦难

董纯蕾

悲伤地等待着一个数字的尘埃落定，在2019年行将结束之际。多希望它早一些定格，再也不增加。截至提笔时，这一年已有33位院士驾鹤西去。

中国科学院失去了19位院士：核物理学家于敏，物理化学家梁敬魁，神经药理学家金国章，凝聚态物理学家王业宁，中西医结合学科开拓者沈自尹，物理学家汤定元，分子生物学家孔祥复，卫星轨道动力学和卫星测控专家李济生，电化学家查全性，化学家卓仁禧，作物遗传学家卢永根，湿法冶金学家陈家镛，物理学家章综，工程热处理学家王补宣，自动控制专家张嗣瀛，固体地球物理学家曾融生，微电子学家陈星弼，病理生物学家陆士新，病毒学家田波。

中国工程院失去了14位院士：材料学家涂铭旌，心血管外科专家高长青，中国冷压技术开拓者阮学榆，土木工程材料专家孙伟，建筑结构专家容柏生，材料学家李恒德，轨道交通数字化信号系统的开拓者宁滨，微波毫米波技术专家孙忠良，化学纤维工程技术专家季国标，工程地震学家李玶，泥沙与河床演变专家韩其为，儿科血液学专家胡亚美，气象卫星专家孟执中，能源动力工程专家林宗虎。

请允许我在这篇短文中用一半的篇幅列出这些伟大的名字。冲破封锁线毅然归国的义无反顾，与深埋姓名隐形数十载的无怨无悔，都是对祖国炽热的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他们共同的写照，哪一位不是倾尽所学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该如何与他们道别？纵使人生终须别，我们也总相信，有些什么是永远不会逝去的。越来越多人渴望熟悉这些名字，渴望了解他们的故事。很抱歉，是我们没有一遍又一遍讲好故事，是我们没有想方设法让这些伟大的名字变成流量。

曾在很多篇痛别大科学家的悼文评论区读到哀伤的愤懑：为什么如此国之栋梁知名度不及流量明星；为什么一位演艺偶像的过世引起公众持久的关注……不要比较哪一种哀思更值得，不要到别时方生遗憾。每一个优秀善良的人，都值得成为偶像。

只希望有一天，这些大科学家的名字，即使不曾加上具体前缀，您也略知一二。

只希望有一天，当我们不抢眼球地讲述科技工作者的故事时，您也愿意读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