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怎么翻“犬子”如何译

两年前，第一部由中国人翻译的120回《三国演义The Three Kingdoms》全本汉英对照版（见上图）在沪问世，译者是华东师范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系教授虞苏美。但是，虞教授再三关照出版社，不要传播任何有关介绍她个人的文字。一个多月前，她悄悄离世。昨天，华东师大举行虞苏美教授“为人为师为学”座谈会。师生们披露了一段“尘封”两年的《三国演义》英译本轶事，并且追思这位译界大家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曾主编《大学英语听力》

虞苏美生于1940年，1964年从华东师大外语系毕业后留校任教，一生致力于教学和翻译工作，曾主编《大学英语听力（1-6册）》。《三国演义》汉英对照版更是其毕生杰作。业界称赞“译文既忠实于原著，又注重英语读者的可接受性，译笔忠实而灵活、平实而生动，向英语世界读者展现中国式《荷马史诗》《战争与和平》的厚重与精彩”。《三国演义》问世至今已被译成10多种外国文字，英译本最多。现在的英译本共三个版本：第一个是1925年由英国人邓罗翻译的；第二个是1991年由美国人罗慕士翻译的；虞教授的译本除少量诗歌和情节稍有省略，译文几乎做到一一对应，并附必要文化注释，既为翻译学习提供范本，也为世界了解中国传统文化提供重要途径。

英译力求符合汉字语境

华东师大英语系教授王改娣说，虞教授作为第一个翻译《三国演义》全本的中国人，在《三国演义》英译史上留下宝贵财富，许多翻译手法也传为佳话。比如在36回中，徐庶用“譬犹驽马并麒麟，寒鸦配凤鸾耳”来赞誉诸葛亮，翻译成现代文就是“如果把我（徐庶）和诸葛亮作比较，就像把一匹笨马和麒麟相比，把一只乌鸦和凤凰作比较。”在罗慕士译本中，为让西方读者更能接受，将麒麟译成独角兽（unicorn），将凤凰译成孔雀（peafowl），这样的翻译不论是在准确性还是在与中国文化的匹配上都大相径庭。但在虞教授译本中，她做了许多必要的文化注释。她将麒麟音译为“QiLin”，但在下面加注，说明麒麟是中国的一种神兽，速度非常快。虞教授还将凤凰译成了“Phoenix”，虽然这是阿拉伯神话中的凤凰，与中国的凤凰还是有一定差异，但比起罗慕士的译本已有很大突破。又如翻译“犬子”时，罗慕士的版本只是简单的翻译成“my son”，没有体现出中国人说这个词时的谦卑态度，虞教授将其翻译成“unworthy son（不值一提的儿子）”，不仅体现出谦卑情绪，也更符合中国人在说这句话时的语境。

主动向外输出传统文化

“虞教授翻译《三国演义》，体现的是中国文学从被动的译入转换成了主动的译出。译入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为了丰富外国译入语的文化，而译出则是一种主动的向外输出文化，对中国文化的推广以及宣传有着重大的意义。”王改娣说，21世纪的今天，在中国文学“走出去”的背景下，中国典籍的英译也开始由“怎么讲”转变成“讲什么”,这也是虞苏美英译《三国演义》的重大意义所在。

首席记者 王蔚 实习生 顾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