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苹果树种子

子歌摄

◆陌言

把这些空出来的时间，交给孩子，让他们种下心中的种子。或许，现在你会少几张烫金的考级证书，但在将来，一定能收获甘美、清香的大红苹果。

这年头，谁家孩子要是没有几张考级证书，父母在亲友聚会时都不好意思开口。

前几天，我们终于收到孩子声乐考级的一张证书，实现了“零的突破”。而周围许多孩子，早已拥有各种比赛得奖、各种考级证书，一个个都可以包装“出道”了。

自从有了微信朋友圈，关起门来散养几乎成为不可能。寒暑假，看别人家周游世界；周末，看别人家的孩子奔波在各个兴趣班之间。这些也就罢了，最难淡定的，就是时不时得知别人孩子又斩获某某证书。我有个朋友，孩子前阵子考过了英皇钢琴一级。妈妈欣喜地发朋友圈，一堆点赞夸奖声中，有个妈妈说了句：我家孩子也快要考了。一问，是同龄的女孩子，而且要考英皇三级了。大家都沉默了。真是应验了那句，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那个考英皇三级的孩子妈妈悄悄告诉我，其实孩子经常练哭。每天在钢琴上花4小时以上，遇到难的节奏，怎么练都不顺，孩子忍不住就崩溃地哭一场。我不敢劝对方别考，因为回答早可想见——为了从小打牢基础、为了练琴有目标、为了短时间内有个迅速的提高……每一条理由都非常充分。

压力、速成，是大部分考级的关键词。

为了顺利考级，有的机构会推出短训班。我家孩子考声乐前，就报了个短训班，每天“啊啊啊”地唱同样的歌，两首歌唱了十天，然后去了考级现场。

钢琴考级稍微难一点。曾听一位钢琴老师说，不管琴弹得怎样，花个半年时间，反复练考级曲，一定可以考出来。也就是说，需要在几首曲子上重复练习近1000小时。

如果从毅力的角度而言，这样的反复、执着是令人钦佩的。连大人都会觉得乏味的练习，让孩子们坚持，确实可以锻炼心性。但是，值不值得呢？至少，就我自己的感受，考级并没有让孩子唱歌突然变得更动听，除了考级曲，唱其他歌曲依旧走调。有些考过钢琴高级别的孩子，会弹的也只有那几首考级练习曲。毕竟，速成的能力，就像催肥的鸡肉一样，中看不中吃。

该不该考级，其实是很个性化的选择。我们做家长的，如果能清醒地认识到，有兴趣、有天资、有毅力的孩子，只是少数，就会减少很多选择纠结。绝大多数孩子，恐怕都只是艰难学艺道路上的过客——不只是钢琴，包括各种艺术门类、体育运动。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学业压力增加，幼儿时期那些曾和家长风里雨里奔波上课学到的技能，渐渐都将被抛弃。为什么不多留一点时间给孩子们呢？让他们玩，让他们发呆，让他们去数秋天的落叶、春天的嫩芽。

前几天我突然很意外地发现，我家孩子可以用橡皮泥捏出惟妙惟肖的小动物，还为动物们搭建了华丽的橡皮泥城堡。这项没有报班纯属玩出来的技能，让我有种看见麦田里长出苹果树的欣喜。鸟儿衔来的种子，在幼小的心灵里，自然而然地发芽、长大。

或许，我们可以这么来算账：少一点考级科目，少一点四处奔波学习的精神、经济压力，把这些空出来的时间，交给孩子，让他们种下心中的种子，还能时不时去松松土、浇浇水。或许，现在你会少几张烫金的考级证书，但可能在将来收获甘美、清香的大红苹果。

钢琴、声乐、围棋、书法、舞蹈、五子棋……如今，各种考级越来越火。有没有必要让孩子去考级？也许，对不太了解这门艺术的家长来说，考级或许是衡量孩子学习进度的唯一标准。但这些证书，就真的能代表真实水平吗？在素质教育的环境中，考级证书还会是家长眼中择校的敲门砖吗？我们该如何正视各类艺术学习以及考级？欢迎读者参与讨论。邮件请寄：wym ing@wmwb.com.cn（注明：亲子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