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晓涢
看到天空的一角,蓝汪汪的,比高原蓝还要蓝。金色阳光打在白墙上。世界如此玲珑通透,让人不好意思伤感。然而悲伤还是涌来。因为蓝汪汪的明亮比灰扑扑的阴惨更让人心生悲意。
原来厂里的那个年轻人,我还记得他俊朗的面孔和清亮的嗓音。那时候他唇上的胡子还是柔软的茸毛,比汗毛浓重一点而已。人有点小矜持,不怎么搭理人,也许心里想搭理但不好意思往外表露。他是拍短片的,我拍长片,我们基本上没有交集,甚至不曾对过话。他很得潘厂长喜爱。潘厂长是我厂短片之王,摄影水平一流。他一进来就做潘厂长的徒弟。我现在的记忆里除了他年轻的面孔,就只剩下潘厂长喊他名字的声音。潘厂长似乎很喜欢喊他的名字:常凯,来哈子。他应声而至,步子带着弹性……
前两天就在说服自己,坐在屋里玩瓷吧。遂拿出一把老破壶来把玩。壶上那风中桃花,那浮水鸳鸯,很契合眼前湛湛蓝天艳艳春阳,却只是这么慢慢抚摸着,心情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