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8日 星期一
万众一心  众志成城 我听见诗句来自生命 健忘和“等忘记” 菖蒲乐在“养” 又闻塌饼香 科隆大教堂尖塔上
第17版:夜光杯 2020-04-01

又闻塌饼香

王士雄

庚子新年,新冠疫情突如其来,一家人自觉“禁闭”守家担责。一天傍晚,我正翻阅和剪辑《新民晚报》夜光杯上的文章,突然,妻用絮叨的腔调喊我:“起来了,起来走走了,不要看了,把冰箱里的那块南瓜拿出来”,我一听,心领神会,妻又要做香喷喷、美滋滋、热腾腾的南瓜塌饼了。

饼是我国的传统名点,鲜香美味,品种繁多,常见手抓饼、油煎饼、芝麻饼、米饭饼、鸡蛋饼、羌饼等等,塌饼是上海本地人叫响的。我从小就喜爱吃塌饼,那年头,物资匮乏,做饼原料凭票配供,母亲做塌饼,一般都是逢年过节,也算是奢侈品了,我在家排行老五最小,每次做饼,母亲总给我“开小灶”,比哥姐多特供一只,还自己省吃半只,留给我第二天舌尖上的美食哦,这些往事,令我终身刻骨铭心。

睹物思人,妻做塌饼时常会提起我丈母娘,记得1977年婚后,我就口福不浅,丈母娘是正宗上海本地人,能烹饪佳肴美馔,做起塌饼来,更是循规蹈矩,揉面团、配馅料、用擀面杖等样样在行,妻从小看在旁、搭把手、吃个够,久而久之,也成了行家里手,不过,妻不爱糯食、油煎和费时,所以做饼独辟蹊径,自成一系,她实话实说:“正宗塌饼是糯米粉和粥揉捏面团,馅料包芯的,我用粗面粉和牛奶搅拌成黏浆,馅料掺混的,所以不能叫塌饼。”我喃喃自语,那叫啥?反正叫惯塌饼啦。

那天,我看妻做饼,只见将南瓜削掉皮,切成一块块弯月状的薄片,打开煤气灶,隔水蒸熟,然后,放进大碗里,拿勺子捣烂,倒入面粉、鸡蛋、牛奶、盐等,混拌成黏浆,最后,用平底的不粘锅,少许油,一般3至4调羹浆料,锅一转,形成圆圆的、扁扁的饼状,掌握好小火候煎烩,不时调整锅的位置,待表面色泽金黄,方翻身续煨。太绝了,妻像个大厨师,熟能生巧,身手不凡,双手握住锅柄,顺势一抖,饼在空中画出抛物线,一道金光闪亮,恍若优美的半圆弧,扑通一声,眼花缭乱,我瞪大眼睛,细细观察,也跃跃欲试,糟了,饼粘成一团,“哎,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啊!”

平心而论,每次做十几只饼,一顺溜忙在灶前,约一个半时辰站立,盯住饼熟而不粘,确实蛮累的。她讲:“偶尔稍不留神,饼会黏稠,焦了就不好吃了。”妻还会常“翻花头”,做出各式味的,酒香草头、咸菜毛豆、茄子肉糜、西葫芦萝卜丝等,有些馅料制成7分熟,有些生料配直接拌入。我对韩国泡菜塌饼更情有独钟,为之心醉,因多种香辛调料配制,揭开锅盖,自然会迎面扑来阵阵鲜香味,含夹着沙棱棱的、酸叽叽的、微辣辣的,令人食欲大增,让人垂涎欲滴。

灯光下,餐桌上,一家人品美味、喝小酒、吃塌饼,细细嚼之,饼薄味厚、晶莹透亮、软嫩适口、油而不腻,蘸着番茄酱更可口,6岁的小外孙见饼一副猴急相,也许贪恋口感香味,猝不及防,狼吞虎咽两个半,女婿急劝阻,我慷慨陈词:“齐国荃小朋友快打住,营养搭配,还有好吃的呢!”他嬉皮笑脸,视而不见,女儿向我嫣然一笑:“只怪外婆做饼太诱人,他早已填饱肚了。”小外孙闹个不停叽叽喳喳,大人们聊着家常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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