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内外

吴强

凌晨3时，3岁男孩走出家门找爸爸——这样的新闻看得让人吓出一身冷汗。所幸有好邻居、好警察，才没有发生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意外。不知道，这个趁着孩子入睡外出的“爸爸”是后怕连连、下不为例了，还是拍拍胸脯、毫不在意了。

孩子的逻辑和大人不同。照大人看来，走开一会儿，孩子即便醒来，看不到大人，家里无疑是最安全的，乖乖呆着就是了。然而，孩子却往往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找大人”成为孩子的第一选择，而不会顾及“找”的方式方法是否合情合理——合大人的情、合大人的理。

新闻中的孩子是幸运的，也有过不幸的孩子：或者因为大人的疏忽，以为不会醒，结果醒来了；或者因为大人的故意，以为是惩戒，关在房间里，结果导致高空坠亡惨剧。大人或许难以理解，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总比打开窗户安全吧，为什么孩子不选择呆在房里而要打开窗户。我想，孩子那样做，总有那样做的原因：或许，忽然被置于缺乏大人照看的封闭环境中，这种恐惧远远压过了任何其他正常认知，以至于孩子的念头中再没有大人视为理所当然的假设、推理、判断。

有门、有窗户，孩子能打开，可能会走失、会高坠；不得其门而出、不得其窗而出，孩子拼了命都打不开，也可能会拼掉了命：几乎每年盛夏都有孩子被锁在汽车中遭遇不幸的新闻，令人唏嘘扼腕。

人类是所有哺乳动物中，从出生到成熟需时最长的。社会不管怎么发展，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体力、智力都还不够，思考能力、应对能力都还不足。孩子被带到这个世界上，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从蹒跚学步到懵懂成长，哪一步都指望着、依赖着身边的大人。而身边的大人，也都曾是这样指望和依赖着长大的。

所以，大人们，千万别感叹一声“这个爸爸心真大”就完了。其实，要做到位也很容易，年幼孩子的要求如此简单：无论什么情况，别让孩子脱离你的视线，别让你脱离孩子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