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北极熊团”末日

被缴获的美军第31团团旗

被击毙的美国侵略者

志愿军某部攻击长津湖美军机场

志愿军通过长津湖大桥

新兴里战场一角

70年前的抗美援朝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成建制歼灭的第一个美国侵略军团级部队，是美国陆军步兵第7师的第31团，它始建于一战，后出兵西伯利亚，干涉苏俄革命，获得“北极熊团”的绰号，美军将该团吹捧为“军中翘楚”，扬言中国军队要打败它，“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但狂言终究是狂言，1950年底，第31团硬是被志愿军埋葬于朝鲜长津湖畔，而那场战斗的老兵李太松为我们讲述了那段峥嵘岁月。

摧毁敌坦克

1950年11月底，即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期间，我（李太松）所在的27军80师主攻长津湖畔新兴里的美军31团。11月30日是围歼战的最后关头，敌人被压制到区区两公里长的谷地内，大雪漫天飞舞，气温降至-30℃，白天美机向我军控制的四周高地投弹，掩护31团突围，但都被打退了，而我军主力分散于壕沟里养精蓄锐，等待夜间总攻。其中，毕序阳所率239团三营（已是加强营）已换下当初出国时携带的日式三八大盖，换上刚从美军缴获的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M1卡宾枪和各式轻重机枪，备足了弹药，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时针指向晚间11时整，空中升起红色信号弹，我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顽敌。毕序阳指挥营属特务连、重机枪连、六连和七连由南向北冲击，连续突破敌人几道防线。就在突进途中，迎面有约两百名美军仗着四辆坦克开道，企图反冲击，打开南逃通道。毕序阳急令特务连和重机枪连分成左右两路，绕向坦克侧后，切断敌步兵，来个“瓮中捉鳖”。战士们以弹坑冰坑为掩护，不断向前跃进，用手榴弹、冲锋枪、刺刀杀得敌步兵失魂落魄，可坦克仍很疯狂，继续横冲直撞，连指导员于加会倒在血泊中。通信班长张积庆杀红了眼，找来爆破筒和炸药包向毕营长请示：“营长，下命令，让我先上去敲掉打头的坦克！”毕序阳一把拉住他，对身旁四班长说：“先合计一下，现在咱们面前不是一辆坦克，而是四个铁家伙，要打，就一起干掉！”

四班长周伟松心中有主意，他说：“把小张手里的爆破筒、炸药包拆开来用，几颗手榴弹扎成一束，包上炸药﹑棉花，蘸上汽油，找准坦克屁股（即动力舱）扔！”毕序阳拍板：“就这么办！”任务交给一班和四班，不一会儿，简易的集束手榴弹改制成功，大伙叫它”土手雷”。一班长姚金山、四班长周伟松各带两个战斗小组，机动至坦克射击死角处，“土手雷”精准炸响在“铁怪物”的屁股上，三辆坦克当场瘫痪，剩下一辆侥幸甩脱了“土手雷”，但里面的美国兵慌忙弃车逃命，被中国战士一一击毙。没了坦克撑腰的美军丧失了突围希望，遂纷纷转头缩回新兴里村屯，企图据屋抵抗，拖延时间。

带伤干掉敌军官

战至12月1日晨，我军各团从正北、东南、正南和西南方向对新兴里发起向心攻势，美31团几乎丧失指挥建制，但尚有五六百敌人不甘就歼，仍试图借空中掩护作最后挣扎。天大亮后，美国航空兵倾巢出动，30余架飞机轰炸新兴里西南山口，配合村里敌人突围。美31团余部把最后十几辆装甲车拿来开道，步兵搭乘几十辆各式汽车，妄图靠着“全金属外壳”逃出生天。

可中国军人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还是那位勇敢的通信班长张积庆，只身运动至一处敌帐篷前，突然发现两个军官模样的家伙从里面蹿出来，奔向不远处的装甲车，跑在前面的那个高个子还夹着一包东西。张积庆来不及细想，认定这两个敌人不是普通士兵，所夹的那包东西指不定是什么重要文件呢，于是他举起卡宾枪点射，“啪”的一声，跑在后面的军官应声倒地，而前面在逃的军官慌忙回头也放了两枪，其中一发子弹打伤张积庆的左胳臂。张积庆顾不得伤痛，紧追上去，就在那个美国人快钻进装甲车时，连放三枪，穷寇重重摔在雪地里。张积庆随即捡起压在敌尸下面的挎包，里面塞着他看不懂的一块大布……

差点变成蒸笼布

连续五昼夜的新兴里鏖战，志愿军吃掉美31团和其他配属分队，上自团长麦克里安上校，下至士兵，共3000余人无一漏网，有力地粉碎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吹嘘1950年圣诞节前占领全朝鲜的迷梦。战后，我被师政治部分派到毕序阳营釆访。在营部，我见到毕营长，他赶忙摆摆手：“我哪有啥英雄事迹，你就先同咱们战士一起聊聊吧，他们在战斗中个个是好样的！”似乎是为了让我信服，毕营长就领着我来到通信班和炊事班，正碰上大家热议缴获美31团团旗的故事，而这恰恰与张积庆缴获的挎包有关。

原来，12月1日晨，营部炊事班长老陈睡不着觉，一早来到堆放战利品的地方找东西，正碰上挂了彩的张积庆，老陈问他：“请帮个忙，找块布料，当蒸笼布，蒸馒头，包土豆，上火线送饭用，还要一块用来当裹脚布。”张积庆笑着说：“这里堆的战利品尽是枪支弹药，哪来的蒸笼布？”正巧，毕营长走过来，张积庆似有所悟，马上报告刚才缴获一个美式挎包，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东西，“营长，我正要向你报告一件事，我这里有块缴获的布料。瞧，炊事班长还吵着要帮他找块蒸笼布、裹脚布。”张积庆边说着边从挎包里拉出布来，毕序阳扯起布的边角一看，居然是精致的绸缎旗子。

这面旗周边是黄穗带，旗中央有金黄丝线绣成的鹰，鹰嘴上叼着绣有外文的绶带，上方是只北极熊；鹰身上还有只蓝盾，盾中间是狮头鱼身的怪物。毕序阳看后心里有了数，这不会是普通的旗子，忙说：“慢，快先请团部的刘翻译过来看看。”须臾，刘翻译跑过来，读了那两行英文字后，不禁惊讶一声：”嗨，你们立大功了，你们缴获的是美军北极熊团团旗啊！”

毕序阳心头一喜，不由地想起战前团政委耿福海作动员报告时说过，就在前些天，美国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特意乘直升机来过31团，对着这面军旗给官兵打气，“联合国军”一定要把这面旗帜插到鸭绿江边。毕序阳想到这里，不禁“呸”了一声，“这面狗熊旗没有插到鸭绿江边，倒攥在志愿军手里了”！很快，团首长也来到三营，耿政委说：“老毕，我要先给你们三营记上一功！评功时可别忘了给通信班长记个头功啊！”耿政委接着风趣地说：“待战争结束，我们要把这面旗送回祖国去，放到咱们国家博物馆里，让祖国人民和世界人民都看看，这就是美国侵略军当年进入朝鲜遭到失败的见证！”

李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