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航恩森那达

喻军

恩森那达是加利福尼亚湾与太平洋之间的一座海滨城市，也是墨西哥巴哈半岛唯一的深水港，被称“世界黄尾蝶鱼之都”。恩森那达地处墨西哥“下加州”，这是相对于美国“上加州”而言的，“上下加州”原本都属墨西哥领土。1846年美墨战争爆发，墨西哥战败后，美国仅用1850万美元即“买”下了包括上加尼福利亚州在内的七个州、共约23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后来“上下加州”形成巨大的发展差异，得好又卖乖的美国却说当时墨西哥恨不能再多卖些土地出来，事实上呢？美国“买”走的大都为平畴沃土，现如今墨西哥挨近美国的俱多为贫瘠的山地，当时美国并不想买。19世纪末，墨西哥总统迪亚斯说过一句比较酸楚的话：“可怜的墨西哥，离上帝太远，离美国太近”。

几年前的一个盛夏，我游访洛杉矶，利用闲暇的四天时间，从加州长滩港登上嘉年华邮轮去往恩森那达，中停圣塔芭芭拉海峡独具风情的卡特琳娜岛观光，于海航第三日晨到港。站在甲板上眺望，远远看见一面巨大的墨西哥三色国旗在风中招展，瞬时惊讶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国旗？后来得知，墨西哥曾于1999年颁布大国旗法令，要求全国按旗长14.3米、阔25米、旗杆50米高的标准张挂国旗。2005年，一面全世界最大的国旗于蒙特瑞海拔775米处诞生，它的旗杆高100米、旗长50米、阔28.6米、重230公斤。这样一面460斤的国旗在空中飘扬，对于历尽沧桑的墨西哥而言，无疑是一种尊严的宣示。

入关很顺利，但这艘七万吨的巨轮毕竟承载数千人，各层、各舱、各国的游客在下船时颇费了一番依次排队的磨蹭。我们随当地接驳的大巴进入城市的街道，一路上尘土飞扬，类似违章搭建的房屋和路边闲逛的“膀爷”不时闪过车窗；而失修的路面，使得车窗嘎吱作响，同车的游客们一会儿坐跳、一会儿俯仰，像是同步进行着的一套“自由体操”。

我们的行程被安排为两部分，首先去当地最著名的景点拉巴发多拉喷泉观光。墨西哥有绵延万里的海岸线，形成不少奇特的海岸景观，拉巴发多拉喷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它两面环山，弧状巨岩经海水亿万年的咬啮，愣是把它从中撕开，形成V形巨穴。海浪由远及近灌满岩穴，随即迸发出一声巨响，飞银溅玉，直越高峻的巉岩。少顷，再一次惊涛拍岸，如此周而复始、喷涌不息。有趣的是，我们所处的石砌观景台上，随着喷泉的节拍，部分游客还发出相应的“和声”。下午去市区自由活动，马路还算干净，却身临各种色系的“轰炸”，不少建筑物整栋刷满鲜艳的色彩，大多数墙体显然成了喷绘和涂鸦的对象。这些“色彩墙”在南美洲炽热的阳光下，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是墨西哥人热烈奔放的民族性情的流露。据说墙上用的并非现代涂料，而是采自于自然的成分，故常年不褪色。虽不敢恭维这样的环境美学，但作为文化差异的体现，对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东方游客而言，只能抱以尊重和理解的态度。

值得一提的是售卖墨西哥大草帽的摊位，在恩森那达随处可见。1970年墨西哥举办第九届世界杯时，吉祥物“胡安塔”即为头戴墨西哥草帽、身穿足球衫的小男孩，故有人把大草帽比作墨西哥的“第二国徽”。不由想起墨西哥老电影《冷酷的心》和《叶塞尼亚》，对剧中人头戴大草帽的镜头犹存印象。

回到邮轮，随着一长串嘹亮粗犷的笛鸣，嘉年华邮轮缓缓离港，而向晚的白鸥，正在海空之际上下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