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黎老师”衬出城市底色

潘虹扮演的“黎老师”

“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时代的歌唱出时代的故事，依照每季一首定场曲的惯例，昨晚在美琪大戏院首演的舞台剧《繁花》第二季，在叶倩文脍炙人口的《潇洒走一回》歌声中亮相，沪生、阿宝、小毛乃至陶陶和他们带出的同时代的小人物，因着“拿青春赌明天”和“用真情换此生”的不同选择，也有了各自不同的命运走向。

作为第二季一大亮点，潘虹饰演的黎老师出场仅20分钟，却贡献了细腻精准、张弛有度的表演。这也是潘虹继2004年明星版《雷雨》后，时隔17年，再度回归舞台。她的出场亦是氛围感拉满——一顶破旧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苏绣帐子，一间有外人来访需要开窗通风的破旧老屋，一个活在自己封存记忆中的老太太。舞台上的潘虹一头花白的发、披着一件灰扑扑的旧毛衣，因为眼盲，眼神没有聚焦却带着几分迷离，那里承载着旧时的梦和一丝几乎绝望的希冀。

这是一个被“卡”在时代车轮里，被折叠在城市空间中的女人。她曾为爱奋不顾身，也体验到了获得爱的幸福感。与此同时，命运的变故，也让她在绝望无助中煎熬了30年。虽然是出土文物般的面貌，却保持着自己的生命力和韧劲。潘虹把握住了“黎老师”外在支离破碎下的内在坚韧。

“她是我们《繁花》苍凉的底色，是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重低音。”导演马俊丰在和潘虹一同创排时，对“黎老师”一角就有这样的共识，“如果说上海是一幅层次丰厚的画，那么‘黎老师’就是衬在最后面的那一层，她是你拉远镜头后虚化的背景，虽然看不清晰却是质感的保证，她凸显了你看到的那些斑斓，也让整个视觉有了纵深。”而听潘虹用地道的沪语娓娓道来记忆中的上海往事，则如同一段耐人寻味的慢镜头，让随着时代疾步前行的人们得以停留，回顾那些匆忙丢失在岁月中的梦想和情谊。

原著《繁花》中藏着无数上海市井声音，也在舞台剧《繁花》第二季的叙事中得以还原。有新上海人走出剧场时感叹：“看《繁花》中的上海，能让人更清晰地看到城市原来的模样。”而许多拿着《繁花》学习手册讨论“沪语小词典”的年轻人，则更兴致勃勃想要“将理论联系实际”：“现在开始，我们都用上海话交流——我不禁要问：等一歇夜宵吃啥？”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