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加为何被一根电缆“卡脖子”？

汤加居民在首都努库阿洛法清理路面

海啸过后的努库阿洛法郊外 新华社发

住在英国的斯尼瓦·菲利斯平时每天都会接到母亲从汤加打来的越洋视频电话。因为火山喷发造成的灾害损坏了汤加的海底电缆，这个拥有10.5万人口的岛国几乎与世隔绝。这几天来，菲利斯的手机通信软件上再没跳出母亲的头像。

一艘承载着众人期望的维修船正准备从巴布亚新几内亚出发，修复受损的电缆，但这并非易事。而汤加的遭遇，也凸显了全球通信基础设施建设的脆弱性。

汤加全国“离线”

2013年，一条由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资助、连接汤加和斐济、长达827公里的海底电缆投入使用，让汤加与全球互联网接上了轨。不用再依赖昂贵且慢速的卫星通信服务，对于当地人而言，是极大的利好。

然而就在上个周末，汤加在大规模火山喷发后彻底“离线”。“我们观察到，当地时间下午5时30分，也就是火山喷发短短几分钟后，汤加的上网数据急剧下降，到当地时间下午6时40分，数据降至0。”一家网络大数据分析公司的总监道格·马多里说。

确定两处断裂

汤加电缆公司表示，目前确定海底电缆存在两处断裂。一处位于连接汤加和斐济之间的电缆，距离汤加主岛海岸约37公里。这处断裂发生在较浅的水域，可能是海啸发生时将电缆缠绕在了一个尖锐的珊瑚礁上导致的。另一处位于连接两个有人居住的小岛的电缆，在较深的水域，可能是水流掀动电缆掠过海底岩石而割断的。

没了网络，当地人想要评估损失，向在外的亲人报平安，外界想要了解汤加当地的灾情，施以援手，都变得更加艰难，修复海底电缆迫在眉睫。

但汤加电缆公司表示，当下维修电缆最大的难题来自海底。新西兰地质研究所的研究显示：“未来几天到几周里，火山可能将持续喷发，汤加和新西兰面临持续的海啸风险”。目前只能依靠地面观测或卫星图像来试图预测火山的“下一步行动”，但火山所在的岛屿近来被火山灰云遮蔽，增加了预测的难度。

“汤加水域是否还会发生地震，这是确定维修时间的唯一因素。”汤加电缆公司董事长方瓦希望，下周一切都能平静下来，这样幸运就会站到汤加人这边。

“单线”暴露缺陷

一场火山喷发，让平常日子里往往被人们忽略的南太平洋岛国，突然成了全世界瞩目的焦点，也引起了人们对互联网脆弱性，尤其是对偏远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的关注。

目前全球有436条总长度超过130万公里的海底电缆，99%的国际互联网数据通过这些直径大约只有5厘米的海底电缆传输。据统计，几乎每两周就会有一条海底电缆断裂。

但为什么并没有听说别的国家因为海底电缆断裂而“失联”？专家表示，因为大多数国家通常会有多条电缆线路，但像汤加这样的国家往往只有一条电缆维系着与外界的联系。2019年，这条电缆也曾被船锚割断，汤加不得不紧急启用区域卫星通信服务。

考虑到资金及安装维护等风险，投资回报率低，为汤加等岛国铺设海底电缆的项目往往不受私人投资者待见。如何让这些只靠唯一一根海底电缆联通世界的角落，在遭遇灾难时不再与世隔绝，或许是眼下憧憬着元宇宙的人们亟待思考的问题。本报记者 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