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凤凰”飞

曹国君

早年读沈从文写的《边城》，觉得那里肯定偏僻荒凉，但有人说“边城”也可理解为遥远而神秘的地方，因冠以“凤凰城”的美名，遂诱惑我非去一探究竟。

先到张家界，再乘大巴一路驶向几百公里远的凤凰城，车窗外湘西的山水分外妖娆。大巴到了终点，导游喊一声“凤凰到啦！”只见新街的入口处，有铭牌竖立，上有前总理朱镕基题写的“凤凰城”三字。附近还有一座金属雕塑“凤凰展翅”作为小城的“名片”，这是祖籍在此的著名画家黄永玉所作，以此作为他献给故土母亲的一份重礼。我轻抚造型奇特的“凤凰”，似乎手握一把无形的钥匙，开启了进入边城的大门，一脚就跨入湘西的世外桃源。眼前峰峦叠翠，廊桥静谧，两岸独脚楼连成一排，小船悠悠然滑行水中，苗家姑娘在船尾纵情放歌。我独坐船头，用双手掬起深秋的江水，只觉得一股凉意透彻肌肤直达心底，浑身舒畅。下船，走进黄永玉艺术博物馆，欣赏由他精心创作、并已成为镇馆之宝的画卷《凤凰沱江两岸》，由衷赞叹，边城偏僻，乃藏凤的吉祥之地啊。

从湘西回来，听说江南也有凤凰城。在哪？我一时茫然。曾经去过长三角很多地方，从未听说过有此城，闺蜜说就是泰州啊。次日，我俩说走就走，驾车上高速，穿越江阴大桥，不到4小时，已到泰州市区。突然我发现一幢高楼的墙面上写着“凤城”两字，字体高大，笔力雄健，墨迹虽旧，仍能看清。如此看来，凤城自然就是凤凰城了。又请教了一位长者，才知泰州地形酷似凤凰。从空中俯视，以稻河为身，两座城池为双翼，泰州就像一只灵气十足的水乡凤凰。市区东城河畔有凤凰墩，是传说中的凤凰栖息之地。由前国家主席李先念题名的“梅兰芳纪念馆”即建于此，内有梅兰芳全身汉白玉雕像，为雕塑大师刘开渠晚年封刀之作。梁枋上还有据陈从周大师设计而雕刻的《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等五出梅派名剧图案，均栩栩如生。

两个“凤凰”一东一西，城有不同，道却相似。大家、大师都有一种铮铮铁骨的精神。梅兰芳曾不畏敌寇蓄须明志，唱着京剧走向世界舞台；黄永玉曾历尽艰辛刚正不阿，挥洒画笔走向世界画坛。莫道凤凰太妩媚，我赞凤凰有傲骨，他俩恰如两只凤凰展翅高飞，使我深深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