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艺作品何以在“五个一”实现“全覆盖”

◆朱光

舞台上，当抱着炸药包的解放军战士被跳板另一头的战友“弹射”出去，连人带炸药坠入敌军阵营时，台下观众感佩地为饱含力量的义举鼓掌连连；上海解放胜利之际，战士仿似黄铜雕塑般“凝固”成雕像之时，一只白鸽充满生机地飞来，观众又因为这一动一静形成的审美对比及其期盼和平的内涵而泪如雨下……从来没有一台杂技节目像杂技剧《战上海》那样，把杂技的纯粹技术融入红色主题的战争叙事，还能唤起观众像看电影一般深切的情感互动。以至于，全国同行都被上海杂技团、上海市马戏学校激发出史无前例的文化自信和职业认同，佩服海派文化包含的创新力、想象力、破圈力、融合力……

中宣部近日对第十六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组织工作先进单位和优秀作品进行表彰，其中上海申报的十部作品再创佳绩。电视剧《功勋》、图书《当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习近平上海足迹》获得特别奖，电影《奇迹·笨小孩》《攀登者》、电视剧《人世间》《超越》、杂技剧《战上海》、广播剧《黑色沃土》、歌曲《一起向未来》、图书《千里江山图》获优秀作品奖，取得所有申报门类和奖项品类“全覆盖”，实现电视剧门类“大满贯”，创历史最好成绩，上海市委宣传部获组织工作奖。

上海文艺作品何以在“五个一工程”奖上“全覆盖”？首先在于以人民性破题。社会主义文艺就是人民的文艺，也是为人民服务的文艺。心中有民，创作有戏。无论是杂技剧《战上海》还是电视剧《人世间》、电影《奇迹·笨小孩》《攀登者》等都是口碑良心之作。如果要让任何一名观众选择2022年度最喜爱的国产电视剧，《人世间》一定名列前茅。在该剧之前，雷佳音以“大头”出名；在该剧之后，雷佳音以“时代好人周秉昆”彪炳史册——赢得金鹰奖最佳男主角。但是能为雷佳音塑造出如此感人至深的角色的，是编创团队、制作团队。在这个团队中，毫无疑问，一度、二度、三度创作都是不断加分、升华的过程。最核心的是——他们是以最广大的人民为观众对象，以他们所期盼的模样勾勒艺术作品。深扎于民的作品必然回归于民、回馈于民。电视剧《功勋》以首批八位“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为人物原型，既展现人物功勋卓越的职业生涯，也着墨于他们为人子女、父母、夫妻的人之常情——细细想来，他们远不如常人那样容易获得常情——这就是最打动人的地方。同样，票房成绩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人民选择”。据公开数据，电影《奇迹·笨小孩》《攀登者》的总票房分别是13.77亿元和10.88亿元。一张张电影票，就是一张张“我最喜爱的电影”的选票。

其次，根植于城市基因的海派文化，赋予了艺术作品“两创”的形式与内涵。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是形容杂技剧《战上海》最为贴切的褒奖。杂技转化为叙事剧，叙事中蕴含杂技技术的创新，乃至不仅达成了生死恋的情感链接，甚至还有如功夫电影里的无厘头喜感。《战上海》让看杂技的情感不再仅限于惊讶、惊叹，还有揪心、伤感、激情乃至胜利的欢呼！真是跌宕起伏。至于小说《千里江山图》，开卷之前，还会误以为这是一部与舞剧《只此青绿》有关的宋朝美学叙事。岂料，作者孙甘露像是提着一盏马灯、手持一份地图，引领读者进入1933年的上海谍战大戏之中……在扣人心弦的情节构建和人物塑造的过程中，结构紧凑地铺陈出理想主义者为点亮理想之火在上海、广州、南京的街巷中未明未暗地前行。似乎烟火气缭绕，又似乎杀机四伏；似乎四面楚歌，又似乎生机在前……他钩沉了中国共产党早期在上海等城市活动的足印，并确保尽可能符合史实——这个过程也正是伴随着上海城市文明脉络日益清晰的过程，其中既有来自乡野，也有来自海外当然也包括深植于本埠的各类基因。这本小说也可以从一个侧面解读为何上海会成为党的诞生地、初心始发地……

再者，海派精神里的兼容并蓄、融会贯通等也让上海文艺工作者有情怀、有能力掌控多样选题、各地题材。例如电视剧《超越》、歌曲《一起向未来》都是体育主题的文艺作品，聚焦2022北京冬奥会。这一类作品的创作、演绎等过程，都是需要多地、多方联手，齐心协力才能攀上高峰。而广播剧《黑色沃土》涉及的一方水土，乃吉林省四平市梨树县。剧中，两代农民对于黑色沃土不同的保护方式产生了矛盾，最终探索出保护性耕地方式。这并不是上海文艺工作者熟悉的题材，但上海始终拥有领先全国的广播剧制作水准，以及跳出自身舒适圈的创制动力。

没有一次获奖，尤其是国家级政府奖项是出于“幸运”，必然是深深扎根于人民百姓的生活之中，以为人民创造可以共情共感共鸣的精品佳作为“初心”。在此基础上，把海派精神灌注于作品内容、形式、制作、运营乃至推送到观众面前的过程中，始终以创造力、包容力、破圈力、想象力为文艺工作者源动力，才可能做到讲活、讲好中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