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我牙

刘翔

永别了！我亲爱的右上排倒数第三颗牙齿。随着某医院口腔科一位慈眉善目的牙医手中钳子用力一拔，我的这颗已伴随了我几十年的牙齿，就这样在一瞬间，离开了我的牙床。

我无力地瘫倒在治疗椅上，突然，我发现那牙医正漫不经心地准备将我的这颗牙齿扔向废物筒，“住手”，我噌地一下子从治疗椅上跃起，语音颤抖地拉着牙医的手言辞恳切说道：“这牙齿不能扔掉，请还给我，我要收藏的。”

“什么，你要收藏这牙齿？你当这是象牙啊！”那位牙医瞪大着双眼，惊诧地望着我。

我颓然摆了摆手，没有回答牙医的疑问，只是默默地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那颗牙齿，小心翼翼地用餐巾纸包好后放入口袋。然后，怅然若失地走出医院的大门。

坦率地说，鄙人虽没有一双明眸，但一口皓齿却是绝对的。我一直为我的牙齿而骄傲，什么蛀牙、龋牙、四环素牙，没有一“牙”和我搭界。然而，想不到就在有一天，当本人“张牙舞爪”地大口吃着晚饭时，突然间听得“咯噔”一声，牙齿间顿时产生一阵疼痛。原来是一不小心，竟咬到了一块混在米饭里的石块。由于对自己牙齿的功能及强度与力度一直充满着自信，一粒小小的石块岂能撼我“巍巍牙山”？忍着疼痛，我依旧是“伶牙俐齿”，谈笑风生。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牙齿还是痛。这真是牙疼不是病，可疼起来却是要你命。无奈之下，只得上医院求助于牙医。牙医认真地检查了我的牙齿后，说牙根已松动。我问，能否治愈。牙医摇了一下头叹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要治也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你还要多次往返医院。”

“那有没有一次性治本的良方？”

“有啊，拔掉！”牙医的回答干脆利索。而我的回答则更加毫不犹豫：“一次次跑医院太麻烦了，医生你干脆现在就替我把这颗牙拔了算了。”

尽管对于拔掉的那颗有点松动的牙齿，我有着万般的不舍，但想到斩草除根，省去了一次又一次跑医院排队挂号、就诊的“痛苦”，心里也就十分舒畅。谁知，几天后，一个在牙防所工作的朋友得知我轻易将牙拔掉后，大声喝道：“兄弟，你太轻率了，牙齿是不能随便拔的，懂吗！它将影响你以后的生活质量。其实，你这颗牙齿只是牙根松动，我完全可以帮你加固治愈的。”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据科学测定，人类来自牙齿的疼痛和来自肢体的疼痛的比例，其实是差不多的，但你会因为肢体疼痛而轻率地作出截肢的决定吗？”

听朋友这么一说，我如梦初醒。如今，我虽“以牙还牙”装了一颗假牙，但相比逝去的真牙，始终遗憾，挥就此文，以祭我牙。并郑重告诫各位朋友：拔牙请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