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说“蛇信”

李荣

今年是蛇年。蛇的造型，设计上应该难度不小。没想到，如今获赠到手的几个生肖灵蛇娃娃，模样都蛮可爱，蛇身盘曲取个“坐姿”，但身后留出个稍显细长的蛇尾，“长蛇善舞”的完整形象则尽在想象中了。特别是蛇那分叉的长舌，在我们对真实的蛇的一般印象中，它闪动灵活、出其不意，与蛇整体的神出鬼没的行动风格正相一致，说来实在“让人有点吓咝咝”的。但那些灵蛇宝宝的小舌头，小巧玲珑，略带调皮地吐一个尖尖儿出来，尤其逗笑。

由此联想到，蛇的舌头，有个专属的名称，叫作“蛇信子”。这个“信”字，是什么意思呢？读钱锺书先生的《管锥编》，在“周易正义·系辞（七）”这一节中有一段引文，出之《系辞》下：“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

查《辞源》，此处“信”，同“伸”，读亦如“伸”，舒展，伸张也。尺蠖是一种节虫，拱（即“屈”）起来如桥，而拱却是为了伸展（即“信”）开来前行。周易系辞里的这个“信”，与蛇吐信子的那个“信”，虽然读音上可能并不完全相同，但是那意思实在像极。蛇的那个分叉的舌头，往往猛地伸向前方，触达到我们想着好像根本够不到的地方。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特点，与“信”之“伸”义相合，便称之为蛇信子。

曾见到有一处的解释，认为蛇的舌有收集信息的作用，是蛇的信息的来源，故称之为蛇信。这好像也有一点点道理，在我的“姑妄言之”之外，再“姑妄存之”吧。自己瞎想想，蛇的舌头那么特别地长成分叉的形状，可以“上下左右”地构成更多层面、更多维度的“信息面”，增强它的信息收集能力，再由“立体的信息源”转换成“立体图像世界”，指导它的环境应对和各类主动突击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