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

胡蛙蛙

见过柚子挂在树上。去岁冬日，人在桐庐。已是腊月，所居小院树木青葱，一棵树上挂着馒头大小的柚子，有掉在地上的。见之雀跃，捧在掌中，清香扑鼻，心下欢喜。朋友见了笑笑，说这是胡柚啊。胡柚浑圆，个头比普通柚子小，在南方最寻常不过。

那日气温骤降，收到友人寄来的柚子。柚子如甜瓜大小，黄色的皮有些干皱，剥开粒粒剔透似粉红水晶，汁水饱满，甜中有一丝酸，吃得神清气爽，如明月皎皎漾在心头。柚子是从广安寄来的，从前吃柚子，大抵不明产地，更不知广安柚子出名。柚子沉甸甸的，千里迢迢而至，想来心意亦如此。

柚子清热，滋味甜中有酸，那一缕酸让人想起青涩的时光，人生五味，谁没品尝过辛酸滋味，唯其如此才难忘。那几日以柚子当晚餐，唇齿留香，要噙住往昔的欢笑啊。“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李白所见人烟寒橘柚的美，无缘得见。秋日宜远望，宜登高，宜思念。眼下寒意渐浓，柚子在手，皮相俱老，是一抹明亮的暖。柚子茶也好。有次买到的柚子极酸，只好做成柚子茶。清洗干净，连皮带肉切成薄片，一层柚子一层蜂蜜，腌在玻璃罐中，几日即成。灯下读书，挖几勺煮在壶中，柚香满室，酸甜滋味在舌尖回荡，一杯茶下肚，腹中滋味悠荡，好似轻舟已过万重山。

有幸喝过柚子酒，果酒清香。没有见过柚花，在书中读过句子，柚花开时一片雪。风拂过，花海起起伏伏，那样的风姿，那样的芬芳，让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