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阗而快活的波尔图

徐静波

从西班牙进入葡萄牙的时候，完全没有出入境的感觉，我们坐在巴士上也不用下来。先去看了布拉加，然后南下进入了葡萄牙第二大城市波尔图。粗粗的感觉，葡萄牙的街市似乎不如西班牙那么整洁干净。在市中心的酒店入住后，晚上八点多，出外去觅食，穿过两条小巷，街上有点冷清。来到了一家餐馆，走到最里边，是一个有玻璃天棚的半开放式的大餐厅，四个人分享，小杯的生啤，每杯2.7欧元，大盘的特色色拉，18.5欧元，牛排配煎鸡蛋和薯片，23欧元，感觉这里与西班牙也没什么差别。

翌日在酒店里用过早餐后，大概八点多，外出闲逛，酒店的斜对面，就是一座折中主义风格的大厦，据说是市政厅，上有耸立的钟楼，在南面的长方形水池中投下了清晰的倒影。一路走过去，稍有古风的建筑，几乎都在修缮，有两座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内部几乎已被挖空，只留了梁柱和外面的一堵墙，搭了脚手架，还有高高的塔吊，感觉有点杂乱。此时街上冷冷清清，人迹稀少，不料九点三刻再出门时，街上已经开始乌泱乌泱的了。青花瓷砖铺贴的墙面，顿然使欧式的建筑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青花瓷应该与16世纪大航海时代以后与中国的贸易有关，但实际上更多的是来自阿拉伯人的影响。青花瓷的艺术，在圣本托火车站内，达到了另一个高潮，车站的大厅，简直成了青花瓷艺术的博物馆。中午在一家麦当劳店，几个人买了超大的汉堡、几份薯条和大杯的生啤，闲闲地坐在门口搭有遮阳棚的街沿上，浏览着街上熙来攘往的各色观光客，人在风景里，风景被摄入了人的双眸中。下午又在往南的、坡度明显的街巷中闲走，见到一群身穿黑色裙装、白衬衫上系着黑领带的女青年，弹着吉他和尤克里里，有节奏地击打着鼓面，摇摆着身体在欢乐地吟唱什么歌曲，在为一个慈善项目募款。有一男子在街边出售波尔图的钢笔风景画，当场对着风景照片在描摹，买了一幅大的，20欧元，是杜罗河北岸的风景。

再往南，从铺着卵石的斜坡走到下面，水色青碧的杜罗河就映入了眼帘。河的北岸，色彩斑斓的房屋重重叠叠，彩色钢笔画描摹的景象，就是这一带。人们或坐在咖啡座上闲聊、观风景，或在河边走动拍照，抬首，东侧的河上，一座底下由拱形铁架支撑的高高的铁梁桥巍然出现在眼前，这是设计了埃菲尔铁塔的埃菲尔的弟子塞林格设计的，1886年建成，已列入世界遗产，坐轨道缆车到山上，走到桥上眺望两岸的景色，真是如诗如画，尤其是东面，正沐浴着斜阳的金色光辉，山峦的岩石肌理，和山下房屋橘红色的屋顶、白色或浅蓝的墙面，在夕阳下都闪耀着一种透亮。杜罗河南岸，当地社区有好几支鼓乐队，也不知是在庆贺什么，男男女女，穿着或天蓝或橘黄的上身制服和白色的长裤，个个兴高采烈，鼓乐的水准也不坏，一路游行，聒噪的声响引来了无数路人的观看，喧喧阗阗，却井然有序，空气中都溢满了快活的负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