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老乡陶宗仪

蔡天新

陶宗仪，号南村，元末明初著名文学家、史学家。他是我的台州（黄岩）老乡，出生在路桥镇（区）清阳陶村，并在故乡度过了青少年时期。据说他二十岁赴京赶考，因会试时直言政事为考官忌惮而名落孙山，返乡途中经过松江，适逢相邻方国珍起兵，为避战乱，他入赘松江费家，从此弃科举，以东汉严子陵为榜样，谢绝任何荐举。大约在1355年，陶宗仪选择泗水南岸“水深林茂”之地建筑南村草堂，垦田躬耕，开馆授课，并完成了《南村辍耕录》（30卷，1366年）和《南村诗集》等。他写的《书史会要》（9卷）辑录了从上古三黄至元末书家的小传和书论，是我国第一部权威性书法史著作。陶宗仪还在草堂主办文人雅集，大画家倪瓒和王蒙等都曾受邀，并绘制过《南村草堂图》。他的隐居生活延续了六十年，直至明初去世。

如今，松江不仅有纪念陶宗仪的“南村草堂”，还有一家“南村映雪”书店。以笔者之见，陶宗仪可谓上海历史上重要的文化名人之一，书画家董其昌和大学士徐光启都比他晚两个多世纪，唯一比他早的黄道婆是棉纺织家，而且黄道婆主要在海南成就事业，她为后世所知仰仗于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里的记载。

陶宗仪的多篇文章被编入当代小学课本。成语“积叶成书”讲述了他成才的故事，这一艰苦努力、积少成多、量变引起质变的励志典故应该与他早年在故乡的生活经历有关。不过我们那时候的《语文》课本，无论小学还是中学，都没有收入陶宗仪的文章，所以我们并不知道这位故乡出去的文化名人，其实陶村就在我们台州路桥机场的西南方。路桥机场始建于1955年，原本是军用机场，改革开放以后变成了民航机场，先后叫黄岩机场和台州机场。

在路桥机场的东南方，与陶村仅隔数里路的洋屿村，是元末农民起义领袖方国珍的出生地。他身材高大，面色黝黑，力比奔马，世代以海上贩盐为业。方国珍是第一个起兵反元的，他率兵先后攻下台州、温州和庆元（宁波），洪武元年归降朱元璋，被封为广西行省左丞，留在京师领食俸禄。后来他善终，葬于南京东郊，朱元璋亲自为他设祭。也正是方国珍的起兵，让陶宗仪留在了上海。

2023年春节我回故乡，曾去路桥探访了陶宗仪的故里，见到一个普通的宅院，门边写着陶宗仪故居。据邻居相告，此系十年前由村民们集资建造。两侧有一副对联，“近水绕门青作带，远山当石翠为屏”，木制瓦顶的正房里有一尊白色塑像，左手墨砚，右手提笔，还有陶宗仪生平介绍和《南村辍耕录》里的故事。陶宗仪中年以后，有许多诗作表达思乡之情，如“风景不殊乡音远，梦归夜夜浙江船”“赋归归未得，长夜梦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