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多多：丹青氍毹，父子同台
程多多《昆曲秋江》。
陈家泠《白衣神兵，战必全胜》（84岁）
无论昆曲抑或国画，都堪称博大精深的中华传统文化最生动、最精彩的展现载体与传承方式。
撰稿｜王悦阳
“发扬昆曲，就是发扬民族性。”一代艺术大师程十发先生的这句话最直接也最充分地表达了这位睿智的文化老人对昆曲艺术钟情一生的热爱与痴迷。的确，作为传统文化的优秀代表，昆曲与国画堪称双璧，无不以其形象化、虚拟型与民族性而具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代代相传，发扬光大。
昆曲之妙，恰在于虽是小小舞台，却足以纵横千古，以典雅精致的文辞、婉转悠扬的乐曲、优雅曼妙的舞姿，将中国文化中最核心的“和、善、美”于高台教化中展现无遗。国画亦然，虽表现形式由舞台转向案头，唱念做打换成了笔墨纸砚，然其目的同样在于通过艺术家的高超手段，将“天人合一”的精神融于笔端，使人在赏心悦目之余，更多地得到心灵上的洗涤与震撼。由此看来，无论昆曲抑或国画，都堪称博大精深的中华传统文化最生动、最精彩的展现载体与传承方式。
也正因此，数百年来这对姐妹艺术始终相伴相依，佳话不断。对于昆曲，程十发、程多多父子两代丹青艺术家是发自内心真诚地喜爱并欣赏着的。因此，父子们笔下的昆曲人物画，已成为中国昆坛、画坛的瑰宝，流传广泛、影响深远。程十发先生以其特有的“程家样”笔法，于大处轻松落笔，细节则小心收拾，无论是《刀会》中那寥寥几笔却神完气足的线条，还是《斩娥》里看似写意实则精心的勾画，更有那灵动飞舞的《借扇》、色墨交融的《断桥》……无不细腻传神地表现了昆曲折子戏中最核心的精彩细节。程多多秉承家法，却于工细处更为着力，以其转折多变、潇洒活泼的线条，勾出戏魂，画出戏骨，外行见之喜爱，内行观后惊叹。他为当代昆坛大家侯少奎所绘的《四平山》、《单刀会》等，用笔跌宕，造型丰满，浓墨重彩地为“侯派”艺术传神写照。再如他所画的昆曲冠生艺术大师蔡正仁表演的《撞钟分宫》、《八阳》等，以其所抓拍的舞台剧照为蓝本，融会贯通，做到了“源于舞台，高于舞台”。
无论是程十发的放笔浪漫，还是程多多的工写结合，父子两人画风虽不尽相同，然而都抓住了昆曲折子戏的“眼”。欣赏他们的作品不难发现，他们所刻画的瞬间，往往绝非舞台剧照那般的定格，而是一瞬间动态的捕捉。这一动态，常常为人所忽视，实则全剧的关键所在，更是演员深厚功力的集中体现。也正因此，程氏父子的戏曲人物画较之同行，倍觉好看、精到。这不仅是“老戏迷”所特有的诀窍与法门，同时也得益于程多多大量的舞台摄影以及程十发众多的舞台速写。由此来看，父子两人可谓殊途同归的了。
一唱一做真性格，一笔一墨最多情，在这些形神兼备的画作中，不仅成功地再现了昆曲艺术家高妙的神采、动作，还能使读者在观赏中领悟到作者所强调的趣味表达、意境营造与雅逸格调，以及父子两代艺术家敏锐的艺术眼光与深厚的修养，更有那一片洋溢于纸笺外的真情真意，无不令人动情、动心不已！
丹青氍毹，父子同台。两代艺缘，堪称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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