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人类太空探索目标的交汇之地

下 图：5 月30 日，美国SpaceX 载人龙飞船发射成功。

上图：马斯克。

上图：“阿波罗” 计划堪称20 世纪人类航天之奇迹。

一方面，诸多私营公司加入了探索太空领域，他们有短期目标，也有长期期许；另一方面，一些太空探索领域的大国、强国，则继续着深空探索之梦。而月球，则成了许多太空探索目标的交汇之地。

主笔｜姜浩峰

肉眼看不见的新冠病毒，搅得地球新冠肺炎大流行，甚至，连太空探索公司的老板埃隆·马斯克都未能幸免。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人类探索太空之梦。

从20 世纪中叶美苏争霸时期超级大国之间的太空竞争，到如今，人类探索太空的方式在发生着改变。一方面，诸多私营公司加入了探索太空领域，他们有短期目标，也有长期期许；另一方面，一些太空探索领域的大国、强国，则继续着深空探索之梦。而月球，则成了许多太空探索目标的交汇之地。

私营公司的一个大目标

2020 年秋冬之际，欧洲、美国纷纷进行了一些发射任务。其中不无令人遗憾之处。

譬如11 月17 日，在位于南美洲北部法属圭亚那的库鲁，搭载阿丽亚娜航天公司两颗卫星的“织女星” 火箭发射失败。“织女星” 火箭在发射升空8 分钟后，在点燃上部引擎时，突然偏离航向，并与地面跟踪站失联。阿丽亚娜公司首席执行官斯特凡·伊斯雷尔不得不在有关发射的网络直播中遗憾宣布：“任务失败了。”

在美国，号称要将发射火箭变成很便宜的事的“火箭实验室”，则在近日得到了一个感到沮丧的消息——因为未能通过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认证，火箭实验室的“电子” 号火箭在美国的首次发射任务，最起码要推迟到2021 年进行。

阿丽亚娜公司、火箭实验室，包括当地时间11 月15 日在美国肯尼迪航天中心39A 发射台将“猎鹰9” 号火箭发射升空的太空探索公司（SpaceX），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全是私营公司。

如今，私营公司在航天领域已经分到多少羹了呢？ 11 月15 日发射的“猎鹰9” 号，搭载着乘有4 名宇航员的“龙” 飞船。这是该公司首次正式商业载人发射。11 月17 日，来自美国宇航局的维克托·格洛弗、迈克尔·霍普金斯、香农·沃克和日本宇航员野口聪一从龙飞船进入国际空间站。其中，野口聪一成为历史的见证者。他成为史上唯一的同时乘坐过美国航天飞机、俄罗斯“联盟” 号宇宙飞船和私营企业太空探索公司“龙” 飞船的非美籍宇航员。

早在今年5 月31 日，太空探索公司的“龙” 飞船就曾将NASA 航天员鲍勃·本肯和道格·赫尔利送上国际空间站，开启该公司的载人航天首秀。作为一家注册在美国的公司，太空探索公司这次发射，系2011 年以来，美国首次使用国产火箭从本土将NASA宇航员送上太空。当然，这次飞行，带有试验性质，应该是11 月15 日的商业发射的一个预演。然而，这次“预演” 也有其意义。此前，人类进行载人航天的，都是“国家队”。按照时间顺序，苏联、美国、中国先后拥有了载人航天的能力。而太空探索公司成为目前唯一有此能力的商业公司。NASA 商业太空开发主管菲尔· 麦卡里斯特对此表示：“ 有史以来第一次私营部门实体具备商业能力， 可以安全可靠地将人们运送到太空。”现在，太空探索公司已对外宣称，其已承揽下地球与国际空间站之间接送宇航员的任务，听这口气，似乎地球到国际空间站的旅途，只类似于高速公路上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一般。

成立于2002年的太空探索公司，本质上是一家太空运输公司。虽然在技术上不断取得进步，然而，自成立至今，这家公司一直在亏损，几乎是单纯依赖外部融资和NASA提供的研发资金在运转。自2002年成立以来，太空探索公司从外部融资约35 亿美元。2020 年7 月，SpaceX 据传正在进行新一轮约20 亿美元的融资，公司被估值为440 亿美元。

如何继续融资？未来盈利目标在哪里？诚然，有着“太空狂人”之称的马斯克，有着他的“火星移民梦”，然而，也许实现其盈利目标的第一步在月球。

先看“火星移民梦”。11 月初，马斯克向参加Starlink（星链计划、卫星互联网服务）项目的内测用户发送了一封内含服务条款的邀请测试邮件，条款中的第九条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其主要内容是——太空探索公司的用户若在有生之年踏入火星，无论这些人是用过太空探索公司的航天器还是别的飞船登陆火星，都要承认自己从地球人变为“火星人”，要承认火星的“自治主权”。当然，这只是马斯克个人或者太空探索公司一家的看法。人类如何面对未来太空领域出现的政治、社会问题，绝不可能由马斯克一个人说了算。更何况，自2015 年提出当时看来不可思议、如今看来也不见得可思议的“火星移民计划”，到2019 年陆续展开的星链计划和卫星互联网服务计划，实则马斯克距离“火星梦” 顶多算是看得见，并没有到摸得着的阶段。火星梦，遥远到在他有生之年未必能实现。

不如再看看他的“月球梦”。到目前为止，人类历史上有12 人曾经登月——都是男性美国宇航员。还有12 人曾经进行过绕月飞行——他们也都是男性美国宇航员。马斯克在2018 年对外宣布，将运送日本亿万富翁前泽友作和另外六到八名艺术家前往月球，进行绕月飞行。如果这个梦想实现，其实也是创造世界纪录的。马斯克曾承诺，先在2018 年底送人进行绕月飞行，可此后又改口称，这一计划将在2023 年完成。

如果未来太空探索公司能够在NASA 和私人亿万富翁两条路径上赚钱，则就有可能开掘出稳定的盈利模式。比起遥遥无期或者说行程起码在二三十年以后的火星之旅来，月球，应该可以成为马斯克等商人目前的一个大目标。

探月国家行为的实际意义

美国和苏联曾经在20 世纪60年代开启探月计划。美国的“阿波罗”计划，自1961 年启动，到1969 年7月16 日，“土星5” 号火箭将“阿波罗11” 号飞船送入太空，之后，人类终于实现了登月。宇航员阿姆斯特朗一句“这是一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令人感慨不绝！

从1969年11 月到1972 年12 月，美国密集地发射了从“阿波罗12”号到“阿波罗17” 号飞船。其中，除了“阿波罗13” 号在飞往月球的途中服务舱液氧箱爆炸，不得不终止登月任务、返航以外，其余五次发射，美国方面都将宇航员送上了月球。

然而，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有人在质疑美国当年的登月是否真实，譬如为何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插在月球表面的美国国旗是张开的。2005 年的8 月1 日，曾乘坐“阿波罗16” 号飞船登月并在月面停留71小时的美国宇航员查尔斯·杜克到访上海航天局的时候，还曾有记者就此问题向他提问。杜克如此作答：“是真的！绝对是真的！的确有很多人对插在月球上的美国国旗提出质疑，月球上也的确没有风，因此宇航员在之前就在国旗的上沿安装了金属杆，用以支撑起整个旗面。”

目前公开的资料显示，美国本还有“阿波罗18” 号到“阿波罗20” 号任务，主要目标是让登月舱在月球表面停留3 天。然而，随着时光进入1973 年，“阿波罗” 计划戛然而止。坊间甚至传出这样的声音——美国宇航员在月球上受到了外星文明的干预，由此不得不停止载人登月，甚至停止了其他的绕月、探月行为。然而，当2004 年小布什政府宣布“重返月球” 计划后，类似月球上有外星文明之类的传闻就渐渐少了。尽管从2004 年到如今，近16 年过去了，美国并未完成重返月球的愿望，然而，地球上，目前不止一个国家有探月计划，其中当然也包括美国，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所谓美国被外星文明威胁不得登月云云，纯属无稽之谈。

当年美国为什么会突然取消“阿波罗” 计划？从现有解密资料分析——耗时11 年余的“阿波罗”计划，当年已耗费255 亿美元。要知道，那还是在美元与黄金尚未脱钩的时代。当年的255 亿美元，放在如今，由于算法不同，可能相当于6000 亿到2 万亿美元不等。在美国已经完成多次载人登月，而苏联一次都未能完成的情况下，美国感觉——以既有的方式重复进行载人登月，耗资巨大，又没啥短期的实际用途。

当时，对美国航天领域来说，希望发展空间实验室、可重复使用的航天飞机。将资金用在这些领域被认为是靠谱的。另一方面，越战逐渐打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在越南战场，美军渐渐感到无力支撑；在美国国内，各种反战示威此起彼伏；在国际上来说，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美元与黄金脱钩。美国在国际上遏制、孤立中国的政策濒临失败，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既是为了解开美中之间的这一僵局。还有更令美国挠头的问题，则是美苏冷战正处在最为紧张的时刻——别看当时美国在登月方面大大领先苏联，也别看20 世纪90 年代苏联解体美国赢得了冷战的胜利，在20世纪70 年代初来说，苏联的核弹头数量已经达到美国的三分之二左右。而到了1978 年，苏联核弹头数量达到25393 枚，超过了美国当时的24424 枚。

各种元素叠加，美国不得不及时终止了“阿波罗” 计划。到了20世纪80 年代初，当罗纳德·里根当选美国总统后，则启动了“星球大战” 计划。在苏联解体以后，有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解密资料显示，“星球大战”计划就是一场针对苏联的，表象为太空竞赛的骗局。

另一方面，在美苏争霸的同时，两国还曾在1975 年合作过一把，亦即“阿波罗- 联盟” 计划。1975 年7 月15 日，美国的“阿波罗” 飞船和苏联的“联盟” 飞船，在同一天从佛罗里达肯尼迪航天中心和苏联哈萨克斯坦拜科努尔发射场升空， 7月17 日，两飞船在太空进行了交会对接。三小时后，“阿波罗” 指令长斯塔福德和“联盟” 指令长列昂诺夫在“联盟” 号的舱门处进行了不同国家的宇航员在太空的第一次握手。

在冷战状态下，这样的握手总体上还是仅仅具有象征意义罢了。

自2004 年小布什意图重启登月计划至今，美国各界都在寻找实现该计划的理由。2008 年国际金融危机以后，有人提出“关键领域中的重大技术创新，是经济从衰退走向复苏的发动机”。但至今为止，十余年过去，美国人并未重返月球。

近年以来，NASA 为了重返月球而造的太空发射系统（SLS）火箭发展一直不顺利。比“土星5” 号推力更强的SLS，承担着将“猎户座” 飞船送上月球的工作。然而，NASA称，非常担心SLS的能力问题。尽管NASA 称，并不担心该火箭的发动机、阀门或者燃料箱，而是担心它的软件问题。但亦有传闻称，NASA 弄丢了“土星5” 号的图纸，在SLS 的发动机、阀门等系统上，是否就无懈可击了？目前尚不得而知。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和其他高精尖设备一样，SLS 是美国工业界合作的结晶：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建造了“猎户座” 飞船，包括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在内的三家公司负责发动机和侧助推器，“联合发射联盟” 公司负责整流罩、箱间段和其他部分，而火箭的“核心级”，即它的主要部分，是由波音公司制造的。

其实，从CNN 的报道也能看出，在再次载人登月上，美国也是举全国之力的。且因为马斯克的加入，而成为民营、国家两条路径飞天的局面。

同时，美国还在拉拢小伙伴，希望盟国都参与到其登月计划中来。今年10 月13 日，NASA 与澳大利亚、加拿大、意大利、日本、卢森堡、阿联酋和英国7 个国家的航天机构签署了《阿尔忒弥斯协定》（Artemis Accords）。根据协定，上述国家将参与美国的新登月计划“阿尔忒弥斯” 计划，该协定还概述了未来探索月球及其他领域的行为。

毫无疑问，目前地球上人类的探月计划，除了探索太空本身以外，还是地球上大国之间政治、经济等综合能力的一种释放。如何在此等高边疆地带做得更好，更有利于国家的发展，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而在实现载人航天以后，继续火星探索等深空探索之际，月球，这一人类太空探索目标的交汇之地，将成为未来短期内的一个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