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森
每一次晚风拂过,露珠就会簌簌滚落,伴随着晶莹剔透的孤独,无声泛滥。
真的不知道吗?太阳落山后,每一朵葵花的每一个夜晚。
唯独一丛丛马兰匍匐你的脚下,谛听你金色的梦幻。
而葵花们,无论高矮,一律低着头,似乎都忘记了白天的高光从容,只是用心酝酿着,又一次九月里的破茧。
斗转星移,在浪漫的滋润里不懈守候,并早把憧憬盛满身边这一只、始终选择与你并肩而立的青瓷海碗。
再无别的什么事,可以让沉甸甸的收获在晨曦微茫里绵绵不断。
塘外潮声低吟,园中素心缱绻。
永逝的钟声我的祖先呵,你在海边营建过一座钟楼——彩色的毛玻璃,黄铜铸的钟,钟下站着两棵桂花树。
悠扬又热切的钟声,曾一遍遍越过重重叠叠的观音兜,来到一窗窗暖光后面,轻抚流英飞舞。
每一个清晨,跟着钟声醒来的归潮,迎接晨曦的祷告,如今都湮灭在了荒草丛,只剩下每晚的焰火,和绵绵秋雨。
巍巍耸立的城堡,所谓世界的十字路口,但当同样的风掠过不同的尖顶时,究竟有多少心事可以倾诉。
燃烧的云霞,依然绚烂,而那无处安放的乡思呢?何似钟声的尾音,颤栗着、颤栗着……正不绝如缕。
钟声永逝了,踟蹰在没有了钟声的荒塍野径,直到暮色四起,周遭迷露。
千念涌途中,音容飞梦遇。断桥老闸前,何处寻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