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国“单田芳”讲古希腊“瓦岗寨”

◆朱光

《荷马史诗》包含《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个部分，在古希腊乃至西方文学的历史上的地位，堪比“四大名著”在中国。无论是《伊利亚特》还是《奥德赛》，也是西方戏剧的母题，近来在国内上演的《奥德赛》就有好几个版本。日前，“荷马的外套”剧团的领衔、因主演美剧《真爱如血》《傲骨贤妻》而为中国观众熟知的演员丹尼斯·欧哈拉，一人主演戏剧《伊利亚特》，来到中国大戏院参加“演艺大世界”的“2019国际戏剧邀请展。”

欧哈拉在《真爱如血》里扮演的一位来自罗马尼亚、拥有一千多年寿命的吸血鬼“国王”，因为有足够的时间和阅历，所以性格多变、城府极深，又精通各国语言，在文艺方面造诣颇高。57岁的欧哈拉的演技，已经为中国观众熟知，他在舞台上又表现如何？

走进剧场，发现台中央仅有他一人，穿着有破洞的毛背心，扎根皮带。人，不高。他背后堆叠着装舞台器材的一个个箱子。舞台一侧，有一位贝斯手，通过琴弦、琴身制造各种音效。站在舞台中央的欧哈拉，开始讲古希腊神话故事。开篇，他既能“化身”美女海伦，也能“秒变”阿伽门农，更能展现《伊利亚特》主角阿喀琉斯的英勇与鲁莽。哈，他简直就是一位像单田芳那样的说书人！

故事开篇，海伦引发的特洛伊战争已进入第十年。希腊联军正为迟迟攻破不了特洛伊城发愁之时，联军统帅阿伽门农干了一件刚愎自用的蠢事。他把希腊联军最为勇猛善战的统帅——半人半神，仅有脚跟是弱点的阿喀琉斯的女伴占为己有。阿喀琉斯感到尊严受损，愤而罢战。希腊联军溃败成一盘散沙，任由特洛伊人攻打。阿喀琉斯的好兄弟为了挽回颓势，假扮成阿喀琉斯出战，不幸死在特洛伊王子郝克托耳手中。阿喀琉斯明知自己的命运是战死沙场，但是依然向郝克托耳发起挑战……

听得过艾美奖最佳男配角的欧哈拉，讲述《伊利亚特》的故事，颇有点像是听单田芳演绎《瓦岗寨》。只是前者声情并茂地阐述古希腊英雄史诗，后者用声音描绘的是隋唐时期的瓦岗英雄。欧哈拉多了一位“副手”，就是在一旁的贝斯手布莱恩·艾林森。他创造出各种情境，让欧哈拉的“变身”更为可信。他时而像被盲人诗人荷马附体般，吟诵描写英雄人物命运进程的悲歌，时而“变声”“化形”为其他男女角色。该剧导演是丽莎·彼得森，她希望以这种方式，把古老的故事以现代语汇，以及更接地气的方式呈现出来。这就是她与欧哈拉一起创建“荷马的外套”的初衷。当现代观众已与经典作品失去联系之际，恰恰是这些作品，非常巧妙且细密地向我们展示了人类作为一个物种，经过一个又一个世纪之后，变化依然甚微。《伊利亚特》里受暴力、毁灭和混沌牵引的人性，自特洛伊战争以来似乎并未有明显转变。《瓦岗寨》的英雄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