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症下药

孔 曦

去年2月间，总是觉得脚趾痛，以为是年纪上去，脚变大了，赶紧去买了棉皮鞋。次日外出，穿上新鞋，仍痛……此后几天，一直在家穿拖鞋，疼痛渐渐缓解。好友提醒我：“侬当心哦，勿要是痛风哦！”

一瘸一拐地回到家，上网一查，痛风者，尿酸高，不能吃高蛋白食物，宜食碱性食品。发作时，最好用食用碱冲水喝，休息时，尽量抬高腿部……幸好厨房里有小苏打。舀了一小勺，拌入白开水，一喝，又苦又涩，皱着眉头继续喝。赶快把脚搁到桌子上，以抬高腿部。冰箱里还有一大碗乡下表姐送的嘉定鱼圆，只好转送给西邻老伯。

一周清淡饮食后，想想还是到医院验个血放心。拿化验单的日子到了，战战兢兢，定睛一看，全是阴性。长吁一口气，如遇大赦，再喝白开水，顿觉无比清甜。

总算弄清楚了，原来导致脚趾头疼痛的，是甲沟炎。赫然发现，路边的洗脚店，有很多在招牌上写着治甲沟炎。有一天，实在痛得不行，走进某一家求治，趾甲被削去一些，马上不痛了。

但这样治标不治本，拖到10月，脚痛再次发作，下决心拔脚趾甲。挂了外科，医生一瞧，道：“这是灰趾甲。到药房买瓶药水泡一泡。没有效果的话，再来拔。”这一次，药水起作用了，脚掌上的皮也泡得裂开。自此，每晚用加了艾叶的热水泡脚，足疾渐愈。

知晓自己的病症，找对医生，对症下药，很重要。

忽然想起多年前，曾读到过一则笑话。汤姆从医学院毕业，在父亲开的诊所就职。他自豪地告诉父亲：“爸爸，我治好了怀特太太的关节炎。那可是您治了很多年都没治好的病。”父亲叹了口气，说：“孩子，是怀特太太的关节炎供你上小学、中学，供你念完医学院。”

能否对症下药，是水平问题；肯不肯对症下药，是品格问题。被汤姆爹贻误的病情，尚不足以致命。《红楼梦》里，给尤二姐开出虎狼药的胡庸医，已是害人性命的同谋。

年岁愈长，阅历愈多，越发觉得，能恪守职业道德、认真做事的人，值得敬重；愿意找出症候所在、积极治疗的病家，也值得尊重。可叹又可怜的，是讳疾忌医者，比如寓言里的蔡桓公。

再说回脚趾。人体真像一架极其精密的仪器，要想完好地运转，哪一部分都不能出一点点毛病。人有了炎症，须得对症下药，一个企业或是一个行业若是运转不良，也得找对症结，用对措施，这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