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莹
时钟的摆锤一下,两下,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缩水成胖胖的小手掌,外面还裹着绿色的青蛙手套。正当我怔愣地打量着自己的新造型,感到一阵疑惑时,“叮铃叮铃”的车铃声被寒风打着卷儿,吹到了我的耳边。我看着小小的自己飞快地冲到了三轮车旁边。这速度让我自己都不禁咋舌,这种不顾形象的奔跑似乎是许久未见了。
“舅舅,这个大礼包是我的吗?”耳边的童言还是那么清脆。
“是啊,看看,喜欢不?”略显佝偻的身影,以及记忆中模糊的轮廓,都让我有些看不真切。
“舅……舅。”这是我自己的声音在响起,粗粗的,像是颗粒在摩挲着,并不好听。自从教书以后,喉咙发炎的几率与日俱增,听着听着,似乎也习惯了。
这个画面出现在回忆里,梦里,当然也发生在我和表哥的对话中。那是记忆拉开帷幕的第一个新年,画着可爱笑脸的旺旺大礼包,和我们在小路上追逐礼包的活跃身影,以至于现在回想起第一次收到的新春礼物,还是莫名的温暖。
“所以,今年买什么?”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颤,再仔细看看,这双手细长的,完全看不到那副藕节般的白嫩模样了。
所以,此时我和表哥在超市里已经晃了好一会了,这兜兜转转的速度,令我都羞于见到负责促销的阿姨了。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超市里也很是应景,唱的歌都喜庆得很,只是衬得我们二人不免羞涩起来。
自从升级成阿姨之后,没成想级别一高,事儿也多了。前几年倒是让我们避过去了,结果今年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了,作为一名自认为年轻的“长辈”,便要担负起为侄子挑选新年礼物的重任。以往都是收礼的一方,今年第一次要为小辈送礼,自是精挑细选,左右为难。
“要不,就那个?”所谓病急乱投医,我用手指指躺在柜子上的大礼包,它们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悲不喜,我突然热血沸腾起来,感觉自己做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
“想想去年铠铠那反应,你觉得行吗?”表哥没好气地说。
表弟铠铠如今大二在读,可以说,他和表哥二人,分属90后的头和尾,为此,表弟经常表示不满,对自己差点就能迈入00后的行列深感遗憾。作为同辈中人,他的礼物自然无需我俩操心,不过想想那些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大礼包和巧克力,就默默为其抹了把心酸泪。
“我看还是那个好了!”表哥指指挂在收银台那边喜庆颜色的充值卡片,不由笑笑。我放眼望去,那里挤了好些年轻人士,攒动的人头,配合着新春的乐曲,看起来十分红火。
连续下了好些天雨了,每天都盼着晴天早点出现,不过,不知何时开始,心里又多了几分抗拒。也许,当时光渐渐推移,那些小小的身影终将占据饭桌的位子,然而这也意味着很多熟悉的称呼已再难出声叫唤!
异国问路遭遇奇事,但愿这也是人生的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