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地“亏分”

曹刚

8月最后一天，大一新生们整装待发，即将奔赴各地开启全新人生。在报到的人群中，有来自湖南耒阳农村的钟芳蓉，以全省文科前十的佳绩，考入北京大学考古专业；有上海男孩张施杰，理科全优，报志愿时只填了哲学系，收获复旦大学0001号录取通知书；还有南开大学在天津招的最高分考生，被化学系录取……

全能学霸选择冷门专业，相似剧本不断上演，让人津津乐道，但不应该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不嫉妒牛娃的高分，更不惋惜他们的“浪费”——有人觉得“不该亏分”，理应涌向“钱景”更好的热门专业。

其实，追随兴趣，何来浪费？高考分数不是为了去卡投档线，而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多选择权，去挑出“真爱”。否则，一分不多地挤进好学校，不问内心想法，不想未来规划，4年后成为“碌碌无为名校人”，才亏大了。

我羡慕这几个00后的坚定。中学阶段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幸福地享受“亏分”。

一些奇葩思路要不得：除了北清复交，其他学校都不值一提；除了计算机和金融，其他专业都找不到工作。比如学化学，毕业后要去工厂上班，环境有毒，年薪不高，三班倒……充满曲解和功利的标签，比比皆是。

对有些人，高考是为了4年后有99.99%的概率拿到名校文凭，找一份好工作；而对另一些人，高考是为了40年后有0.01%的概率冲击诺贝尔奖，或改变某些行业的落后局面。如材料、化学等领域，我国急需有能力、有定力的年轻人，踏实修炼内功，不断突破瓶颈。

选择基础学科并为之奋斗，会很辛苦，名利上的回报也不高。明知艰辛，依然热爱，不怕失败，更令人敬佩。如果说，达不到预期目的，叫失败，那么勇于挑战的人往往更容易“失败”。但知难而退不敢冲，或浑浑噩噩随大流，是未战先败。

明天，全市中小学开学，如果你是家长，焦虑吗？能否从几位年轻人身上获得启示——相比于低排名、低分数和未来的低地位、低收入，家长更值得焦虑的，是孩子没方向、没目标，只顾追逐高分或名校，却不知志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