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4日 星期日
贺中国共产党百年大庆 从石库门到宝塔山  诗书画 一张“空白”的入党申请书 夏天的城市漫游 国福路的个性 父亲的心愿
第15版:夜光杯 2021-07-05

一张“空白”的入党申请书

诸詠芬

编者按:七月,中国共产党迎来百年华诞,回望百年风华路,能走得更远、更持久的人,都是心中有信仰、永葆初心和使命的人。“十日谈”今起刊登一组《心中有信仰》,请作者从亲身经历出发,讲述中国共产党这盏明灯,如何给我们的前行增添无穷的力量。

1940年9月,当时我14岁,亲眼看见我哥哥被日寇无端殴打,姐姐因为参加革命活动而被捕入狱。面对凶残的侵略者,中华大地掀起了抗日救亡运动。上海军民、各校师生抗日热情日益高涨,我也在学校地下党的影响下,加入了党领导的抗日秘密外围组织——学生界抗日救国协会。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地下党秘密活动的开展,我特意给自己取了一个男孩名字——王炜翼。王是三横王,因为母亲姓王,是一位革命妈妈。炜是火字偏旁的炜,为什么要加个火呢?因为这团火象征着我燃烧的革命热情,象征着祖国伟大而光明的未来。至此,我立下誓言:我要用自己一颗小小的火苗,点燃千万颗爱国青年的心,燃起抗日救国的熊熊烈火,埋葬日本帝国主义。

之后,在参加一系列抗日活动和学习了马列主义等进步书籍后,我得到了锻炼,思想得到了成长。我逐步意识到,只有加入中国共产党,才能实现抗日救国的抱负。我按照地下党组织的要求,用秘密的形式,填写了入党申请书。因为时局的动乱,为了不被敌人发现,我按照要求,在一张白纸上沾上面粉加水调稀的液体,秘密书写了入党申请书,这种申请书干涸后看不到纸上的文字,阅读时需要用碘酒在纸上刷一遍才能识别。1942年8月27日,上级党组织批准了我的入党请求,从此,我正式成为一名中共地下党党员。

日寇占领上海租界后,地下斗争环境更为险恶。一次,我开完会回来,路过虹口区海宁路口,看见有个人在等8路有轨电车。汉奸质问他在干什么,那人回答:“在等8路。”汉奸听后,竟把他当成“八路军”抓了起来,足见当时形势之险恶。

那时我们既要防范日寇汉奸,又得提防国民党特务的抓捕。每当我外出执行任务时,随时随地都要注意身后有没有敌人跟踪。对上级下达的指示我们大多数不用笔录,而是牢记在脑海中,除非遇到一些重要内容,也只能采取打乱顺序的方式,分别写在书的不同页码上进行秘密传递。

因为工作需要,我常常要和其他地下党员接头。接头,对地下工作而言是一件极平常又十分危险的事,稍有马虎就会造成党的损失。通常,我们会选择在某个党员家中碰头,我家就是联络点之一。每次接头前,在妈妈的帮助下,都事先设置安全警号,要么在窗玻璃上挂条手绢,要么在窗台上放盆花,一旦有危险就迅速扯下手绢或推下花盆,警告外面的同志赶快撤离。

有一次,同志们来我家接头,不巧遇上弟弟回家找书。接头的同志不认识我弟弟,以为出了情况,立马警觉起来,可抬头看我家窗台上是安全警号,又疑惑了起来。于是,他们让对面一家和我认识的小饭馆送了碗馄饨,如果我收下,则表明安全。如果我不收,则有异常情况。过了一会儿,我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下楼去接他们,这时大家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日月如梭,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这些往事,仿佛就发生在眼前。在那些充满残酷斗争的忧患岁月里,我和同志们一道积极开展抗日救亡运动;我们努力发展壮大地下党组织;在一次次面对白色恐怖的考验面前,我们义无反顾……只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共产党员;只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建立新中国。

永志不忘,那夜,万人同唱《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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