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红灯照亮三代昆曲人

罗晨雪饰李铁梅

蔡正仁饰鸠山

张静娴饰李奶奶

吴双饰李玉和

7月15日、16日即将在上海大剧院首演的昆剧《自有后来人》里，四大主演集体反串，你将看到应工闺门旦的张静娴饰演老旦李奶奶，大官生蔡正仁的鸠山融合了花脸、小花脸，同是闺门旦的罗晨雪这次演的李铁梅有花旦、正旦的行当特色，本行花脸的吴双又跑去演了老生李玉和……这些天，每每从上海昆剧团排练厅哼唱到食堂的“一盏红灯”，照亮了三代昆曲人。

张静娴 岁月更迭再相逢

排练厅里，张静娴说起她与李奶奶这个角色的缘分。1965年国家京剧院到上海演出《红灯记》，她就被高玉倩饰演的李奶奶所打动。让张静娴印象最深的是“痛说革命家史”这段，高玉倩将传统戏曲程式充分运用到人物塑造中，炉火纯青，令人震撼。所以当张静娴有机会学演《红灯记》时，立马自告奋勇要演“李奶奶”。1965年是抗战胜利二十周年，她被借到京剧班，在当时的瑞金剧场演出《红灯记》，这也是她第一次以老旦的行当登台。

这次创排《自有后来人》，张静娴居然在家翻出了自己1965年用过的剧本，她一下子愣住了，“搬了好几次家，扔了多少东西，这本剧本居然还留着！”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记着她当时写下的笔记，她说：“京剧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样本，当年我纯粹是模仿，但这一次我们特别强调要昆曲化，革命激情当然要有，但是母子情、祖孙情也很有看头。”

吴双 唱腔创新解疑惑

在张静娴登台演李奶奶的21年后，吴双考入了上海戏曲学校昆剧演员班。街坊四邻得知这个消息，纷纷对吴双说：“好好学，长大演‘李玉和’……”吴双一边解释自己学的是昆剧不是京戏，一边则领教到了“李玉和”的形象是何等深入人心。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有机会演儿时年画、月份牌上的英雄人物“李玉和”，还是在纪念“昆剧传习所”创建百年之时。

《自有后来人》是上昆成立43年来创排的首部大型昆剧现代戏，一个冷却数年的疑问再次盘桓在吴双心头。为何不是“昆曲传习所”而定名为“昆剧传习所”？很长的一段时间，昆曲与昆剧是一体混谈的，谓之曰“叫法不同”。

1958年俞振飞在创排《墙头马上》时首倡“破套存牌”，这次同样用在了《自有后来人》的唱腔设计中。所谓“破套存牌”，就是打破宫调套式，释放出曲牌音乐旋律的个性之美，为亮主题、讲故事、演人物扩大表现空间。吴双感慨：“由此而想，那一字之差大有深意：曲是曾经的文学体式，剧则是自由的舞台时空。”

罗晨雪 角色自身共成长

和京剧《红灯记》里突出李玉和不同，李铁梅是昆剧《自有后来人》的一号角色，若是铁梅的戏立不住，戏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这是罗晨雪第一次在红色经典作品中担纲主演。罗晨雪和老师张静娴花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磨合台词、唱念、人物情感表达等，最终把传统戏的韵白和现代戏的念白结合在一起，既有昆曲念白的韵味，也不失普通话的逻辑重音和戏剧表达。

在李奶奶“痛说革命家史”这段，张静娴每每说到“这孩子是陈师兄的一条根，是义士的后代！我要把她抚养成人，继承遗志……”都热泪盈眶，李铁梅该如何承载住奶奶饱满的情绪？京剧大家尚长荣在排练厅告诉罗晨雪，这时情绪一定要顶上去，把握好节奏一气呵成，才能让心中红色的火焰真正燃烧起来。

全剧组夜以继日的打磨，让罗晨雪想起剧本中的一句台词：“你是铁打的吗？”她说：“这句台词是描述铁梅的，我觉得更是形容参与此剧台前幕后每一个人的。” 本报记者 赵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