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12日 星期一
泰宁红军街(钢笔淡彩) 山楂红了 有感于“除角化圆” 默契 瑜见自己 杨凝式之疯 油氽臭豆腐
第20版:夜光杯 2021-12-03

山楂红了

红英

读书离家时,房前还不曾有山楂树。屋后的杏树和沙果树倒是年年结果,结得最高的比房顶还高许多。当时我是个七八岁的姑娘,还不懂得山水相隔的无奈,只一味幻想着外面的世界。因此到了沙果红透的季节,总要爬上最高的树枝,呆看邻居家的炊烟袅袅飘向天空……

那时,每年农历七月到了挂锄的季节,祖母和母亲就要开始给孩子们缝制棉衣了。在院子里清凉的树荫下,铺开一张大塑料布,两人就在上面絮起棉花。祖母眼花看不清,就叫我帮忙穿针引线。我习惯把线穿得长长的,祖母就着急地说:“傻孩子呀,线穿得越长,嫁得越远!”我却好像得到了某种可以飞翔的启示,把线穿得越来越长。十八岁那年,小姑娘如愿以偿,被录取通知书领出了家门。此后,回家被紧锁在特定的节点上,故乡的四季也开始渐渐疏远。早年父母盖新房,挪宅基,杏树和沙果树相继被砍掉。后来在新房门前种下了几棵山楂树。直到前些年祖父弥留之际在梦中呢喃:“多好看的山楂树啊!”我才认真留意:晚霞里的它,散发着镀了金一样的光芒。

前年春节一家人回乡过年,晚饭后,母亲突然想起给外孙留了好吃的。去厨房许久后,端来一碗自己做的山楂罐头,还不忘指着门前的树,给我形容它们结果时的样子。我向窗外望去,天已然黑透,灯光打在玻璃上,我只看见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吃罐头的光影。一时间,酸甜的滋味从舌尖涌进心里,我好像又尝到了几分秋沙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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