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月长河里保持“无龄感”

何肇娅

有次，朋友带我去参加了日本画家在上海举办的展览，一位日本女子，跑来告诉我，说她观察了很久，不知我是干什么工作的，与众不同，非常特别，形容我像人群中的一道闪电。这件小事引起我的好奇，展厅中的所有女子，都年轻漂亮，她却独独对我印象深刻。这不正是我要追求的“无龄感”么。

每个人都是岁月里长河的旅行者。时间，对于处在不同人生阶段的人来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接近生命的晚霞，是人一生中最绚烂，最有智慧的阶段。

“无龄感”，是我在人生进入黄昏时，保持的日常状态。

女人，对容貌和年龄的敏感，成了她一生的功课。到了人生的黄昏，她的潜意识里会更在意这些。怎样做到让别人更关注到自己独特的气场，独特的举止言谈，独特的思想观念，独特的优雅魅力？

“无龄感”也是内在的驱动力。

年龄，反而成了自己年轻时对很多常事的“限制”。现在，不会再去参加无意义的聚会，也不会过多去关注社会的杂事……节省出大把时间和精力，投入在自我的精神空间，保持旺盛的创作和思考状态。

很多年，我一直在做着两件事，拍摄上海女人和首饰设计。其实这些都不是我的专业，与当初学习的舞台美术有点距离。但这份距离却带来了不设限的想象力，让我天马行空地设计自己的作品。这是两件可以一直做下去的事情，无关年龄。

几年前，舞台美术设计大师李锐丁，要去日本拜访他的导师——无印良品创始人小池一子，想要送对方一件特别的礼物，于是找到了我。我用沉香和水晶设计了一条手链。两种截然不同的材质，有着鲜明的对比却又浑然一体，沉淀着岁月的沉静和大自然的气息。小池一子收到这件礼物后非常喜欢，她向李锐丁夸赞，设计这条手链的艺术家拥有上天赋予的才华。

李锐丁告诉我，四年来，小池一子的手腕上一直戴着这条手链，沉香因为长久的佩戴，泛出日月升华后的光泽。她还把这条手链给三宅一生看，三宅也夸赞这个设计无可超越。

这些消息让我备受鼓舞，更证实了“越本土越国际化”的审美准则。当初对首饰设计的目标是：不抄袭任何大牌；让朋友们在最重要的场合选择佩戴我的作品。十五年过去了，几乎都实现了那些看上去遥不可及的目标。有朋友形容我“女人有各种活法，肇娅把自己活成了艺术品。”

去年十月，我在思南公馆举办了《上海·女人》摄影展，得到社会的关注。镜头里的主角，她们有着不同的年龄、职业和成长背景，她们从全国各个地域奔向上海，其中有科学院士、著名音乐家、媒体人，也有小白领，她们的共同名字叫“新上海女人”。她们的杰出，成为这座城市的优秀基因。

我拍摄了30年的主题《上海·女人》，见证了这座城市女性的魅力和美好。拍摄的每一位女子，都触动我的灵魂，吸取到了她们的精华。随着做女人在不同时间段的感受，在艺术的体验中，与年轻时相比，现在更增添了岁月的磨砺痕迹，一件作品的诞生，现在会更沉得住气，让想象力在心底里发酵，酝酿已久后，才不露痕迹地表现出来，呈现出炉火纯青的效果。这是岁月给我的最大的馈赠！

每天的生活安排，积累成一条属于自己生活的轨迹。

写日记的习惯从年轻时保留至今。它的好处是，无声地鞭策着你时光不再。

保持“无龄感”和对时间的不舍，积极地规划着明天，便是我当下的生活。

明起请看一组《把最好的给孩子》，责编：殷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