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 申
《新民晚报》历年刊载关于“咸酸饭”个文章勿少,最近一篇褚半农老师写个《咸酸饭上话“咸酸”》读起来尤其让人感觉耳目一新。葛末迭种让上海人心心念念、津津乐道个“咸酸饭”究竟是从啥地方来嗰呢?搿就要从江南地区农耕劳作个种田人讲起。
每年六月初,是农历“芒种”节气,搿段辰光南方大多潮湿多雨,所以也叫“黄梅”季节。“芒种”个意思,就是播种水稻之类含芒刺个农作物,农民从搿歇辰光开始繁忙个插秧劳作。为了提高效率、勿误农时,屋里向会拿中饭直接送到田间地头,免得做生活个人一来一回耽误辰光。搿种早期农田送餐行为,就叫做“发黄梅”。清代枫泾人沈蓉城有首《枫溪竹枝词》:“梅雨频连时雨催,家家具饭发黄梅”;伊辣词末特地注释:“农人种秧日发黄梅”。现在从百度浪也可以查到:“松江农民称插秧为‘种秧’,插秧第一天称‘开秧门’,亦称‘发黄梅’。”“开秧门”个重点是插秧,“发黄梅”个重点是送吃食。上词中“具饭发黄梅”就是准备送去田头个吃食。迭种“发黄梅”个习俗,阿拉辣宋代蔡伸个《长相思·村姑儿》词里向就已经可以看到了:“村姑儿,红袖衣,初发黄梅插秧时,双双女伴随;长歌诗,短歌诗,歌里真情恨别离,休言伊不知。”讲嗰就是小姑娘借送饭个机会,用唱山歌个方法向心仪个小伙子传递相思之情。
清代末期另一位枫泾人程兼善写了一首《枫溪槕歌》,帮阿拉拿“发黄梅”搭仔“咸酸饭”联系起来:“黄霉(梅)时节雨霏霏,饼饵咸酸可疗饥”。伊进一步解释:“田家始插秧日,以酒肴饷田工,名‘发黄霉(梅)’,乡人唤肴馔曰‘咸酸’”。想想也是对嗰,送去个吃食既不能太简单委屈了干力气活个人,也不宜七大碟八大碗,饭菜合一、荤素兼备个“菜饭”实在是最好选择。否则哪能讲劳动人民个创造力是无穷无尽嗰呢!至于“咸酸饭”里个“酸”字是啥意思,阿拉不妨先看看宋代《新城道中》诗,迭首诗是苏东坡辣杭州做知府个辰光巡游县乡,路浪向看到农民种田个场景以后有感而发,其中尾联:“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葵烧笋饷春耕”,葵,指葵菹,就是早期农村里向腌制个酸菜。拿吃勿光个蔬菜腌起来便于存放,一直是古代先人个优良传统。芒种时节青黄不接,翻出去年酱瓮里个酸菜,味重、下饭、管够,正当其用;搿也是为啥上海人经典菜饭要用咸肉、腊肠个原因,搿侪是当年各家雪藏箱底个硬菜!当然,“咸酸”一词也有不同口味个意思,以之形容餐食丰盛、不拘一格,不失为另一重解释。
总之,可以确定个是:旧时有荤有素、多滋多味个田头快餐,就是风行上海滩个“咸酸饭”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