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坞抓鱼往事

雷建光

当兵的日子虽已过去多年，但有许多趣事至今难忘，比如，在船坞里抓鱼。

一个夏日的上午，海南已是烈日灼人。我们部队修理所接到护卫艇大队部通知，有一艘护卫艇要进坞马上进行大保养。于是，我们在所领导的带领下，拿着各种工具，赶到船坞边上待命。不多时，护卫艇慢慢地驶进来，我们跳进船坞，小心翼翼地将不同类型的木垫子塞到护卫艇两侧，再用铁锤使劲敲进去。将护卫艇牢牢固定住后，再用两只大水泵不停地将船坞里面的海水抽出来。

过了4个多小时，船坞里面的海水越来越少，哇！只见下面满满的海虾、鱿鱼、墨鱼、鲳鱼、带鱼……五花八门，有的鱼名称我至今也叫不出来。我生长在江南水乡，没见过大海，更没见过这么多活奔乱跳的“海鲜”，真是大开眼界。战友们个个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走进船坞里开始徒手抓鱼。有的抓到鱼后大叫：“你们看，我抓到了一条大的！”我急忙赶到伙房里拿了一只铁皮桶，也投入到抓鱼“大战”中。走到艇尾下面时，发现一条2斤左右的淡粉红色、嘴巴尖尖、尾巴上有黄点的鱼。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刚伸手，这条鱼似乎早有防备，一下子绕过我的身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抓不到，决不收兵。我叫上机修班的林振秀和我一起抓。他一抓一个准，也难怪，他是在福建海边长大的，从小跟着父亲抓鱼摸蟹，这对他来说，真是小菜一碟。我却是两手空空。正在一筹莫展时，突然，发现离我一米左右，有一条全身乌黑的鱼，张着大大的嘴，样子十分凶猛。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想尽快抓一条鱼给战友们看一看，于是，放下铁皮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总算逮到了！可是，当我把鱼拎起来准备放入铁皮桶时，那条鱼往我左手大拇指上狠狠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吓得我六神无主。林振秀叫我赶紧去卫生室包扎，我缓过神来，急匆匆奔到大队卫生室。浙江籍的卫生员蒋念成一边细心地帮我消毒包扎，一边耐心地告诉我，大海里许多鱼会咬人，所以在抓鱼的时候要智取。

走出卫生室，刚踏入修理所，就听到集合的哨声，便和战友们一起列队走到食堂。阵阵鱼香味扑鼻而来，走近只见餐桌上有红烧鱿鱼、清蒸带鱼、油爆海虾、墨鱼炒咸菜，以及我连名称也叫不出的鱼。搛了一块肉嫩刺少、清蒸的鲜带鱼蘸上酱油，吃到嘴里，感觉特别鲜美。是啊，这每一条鱼、每一只虾，都是我们自己抓的啊！

那天晚上，所长知道大家工作劳累，所以允许喝点小酒，放松一下。大家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怡然自得。走出食堂，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停泊在军港里的舰艇开始变得模糊，远处的群山早已消失，只有挂在天边的星星好像一颗颗亮晶晶的小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