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05日 星期四
舞·憩(纸本设色) 辣椒 书房和我 数学老师的文学谈 年夜饭上酒糟鸡 那些年,在一起 繁花似锦  春满乾坤
第13版:夜光杯 2024-02-03

那些年,在一起

余志成

听一位诗友说,路鸿走了。77岁,要知道现在是活到七十岁不稀奇的年代啊,但他真的因心梗走了,没留下一点语言。诗人路鸿是擅长语言的,他的诗以短小精致著称,用他最富情感的语句,歌唱生活、吟诵爱情、抒发友情。

在我的诗友中,与我在一起活动最多的,路鸿是一个,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上海市开展振兴中华读书活动,市里也组织多种类型的比赛活动,我写的一篇演讲故事《好媳妇》在全市故事演讲比赛中荣获创作、演讲一等奖,由于我所在的单位当时属于杨浦区,沪东工人文化馆宫创作组的老师便找到我,邀请我加入他们的故事组。其实我喜欢的是诗歌,于是在我的申请下,创作组老师同意我加入东宫诗歌组,在那里,我认识了当时非常有名的诗人毛炳甫、居有松,还有路鸿。路鸿虽然大我很多,但我从没叫过他老师,一直把他当兄长看,他对诗歌组新来的小弟弟热情关心,还经常向几位老师推荐我的诗歌。

有一次,他对我发表在《解放日报》上的诗歌《清凉山》非常欣赏,便打电话给我,祝贺的同时,他说与我商量一件事,我问什么事?他非常认真地说,他最近创作了一首小诗,其中有一句诗非得借用我《清凉山》里的诗句才完美。我听了笑着说,毛主席的诗里“天若有情天亦老”也是借用,我的诗句你觉得好没问题,都可以借用。路鸿高兴地说,只要一句,别让他人看了说抄你就行。可见路鸿为人的真诚。

路鸿作为《上海诗人》杂志的编辑,最了解他的,莫过于《上海诗人》杂志执行主编季振邦先生了。他说:“路鸿与我共事多年,深知他是一个低调正直干净的诗人。这样的诗人是很可贵的!”

与干净的诗人在一起也是轻松开心的。上海市工人文化宫创建诗歌组,我和路鸿又在一起了。那时,我们每周四下午在市宫参加诗歌活动,或听讲座,或讨论诗歌。我们还编有《诗画廊》油印交流诗页,诗页是为人民广场靠近市宫一边的一排橱窗服务的。当时,在那排橱窗上,有我们诗歌组的诗,配上当时比较有名的画家作品共同展出,这一道亮丽的文化风景深受大家称道。而我在市宫能够担任《诗画廊》的责任编辑,就是在编委陆新瑾、路鸿等人热心推荐下担纲的,他们认为我思想比较活跃,又能热心帮助他人。我在负责《诗画廊》诗页时,在组稿、选稿、改稿等事项编务上没有一点顾忌,路鸿等编委从不干涉,还经常鼓励我,说我选稿有味道,选稿适合配画。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上海百家出版社要出版一套“新世纪诗丛”,我的《散步森林》与路鸿的《江鹭》同时入选,他知道后马上打电话祝贺,而且关照一定要与我交换收藏,没有一点大哥的架子。后来我们都加入了上海市作家协会,在一起碰面的机会更多了。路鸿不是高谈阔论的那种人,但他的心态是积极向上的,所以他的诗也明亮温暖。作协组织我们一起去西山采风,我们回来大都写一两首,路鸿却诗兴大发,一发不可收地写了近十首:“西山坞的小木屋/关不住一夜情话/一早打开山窗/撞飞一大群/睡眼惺忪的山雀”“我的心/是常青树的年轮/最里面的那圈/就端坐着你”。我问,西山怎么会给你带来那么多灵感?路鸿笑答:“我最近欣赏了几次画展,画的都是自然风景,这次身临自然风景了,当然有灵感啦。”

愿路鸿留下来的那些美妙诗篇不会随他走远,还经常与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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