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赣江

罗铮

水是万物之源，可以说，人类文明的进程都是围绕江河湖海展开的。我一直认为，每个人的生命中都至少有一湾小河，或一条大江，或一片湖泊，贯穿于成长始终，这条水流真切参与了整个生命历程。

于我而言，这条水流就是赣江。

说起江西，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水——赣江，抚河，信江，饶河，修河，鄱阳湖，东江……曾几何时，江西的水面上云集了全国各地的大小船舶，汇聚了四面八方的奇珍异宝。然而，水流最为壮观、流域最为宽广、文化最为兴盛的，非赣江莫属。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与赣江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出生在赣江边，童年时常站在岸边眺望江水北上。我喝着赣江水长大，血液里尽是赣江的细胞。我的家乡赣州市会昌县庄口镇黄冠村的小河汩汩奔腾，入湘水，进贡水，终归赣江。它接纳了逃难近十年的爷爷，它是父亲少年的乐园和忠实的玩伴，它给我们整个家族注入了浓厚的赣江基因。时至今日，我仍然天天路过赣江之滨，听江水滚滚，潮涨潮落。

2001年，我考入复旦大学中文系，遨游在浩瀚的文学海洋里无法自拔，被优美的文字和它们所描绘的曼妙图景所折服，也下决心用笔记述五彩缤纷的世界。自然，赣江和它滋润的大地成为我取之不尽的写作源泉，赐予我用之不竭的写作灵感。于是，我记述我的家乡和发生在其间的人情世故（像《钟三秀一家》《洗麻袋的兄弟》），我表达在城市行走过程中的发现和吟咏（像《圈》《玻光》），我抒怀大美江西的自然禀赋和环保故事（像《大水微澜》《鲤鱼洲的冬》），我留存考察历史遗迹和人文景观的心路历程（像《鹅湖行吟》《千年白鹿》）。它们的成稿有早有晚，篇幅长短不一，但它们的思绪都源于赣江的教诲和启蒙，它们书写的对象都是赣江及其哺育的赣江文明，它们的文字都弥漫着赣江独有的水腥气，这就是所有篇目最大的共同点。

赣江的辽阔与壮美，很多时候文字根本无法抵达，甚至文字就是多余的。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呈上《一江名赣》，表达赣江之子对赣江最诚挚的敬意！

（本文为《一江名赣》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