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前的讲义

冯丹龙

今年6月中旬的一天，我收到了抗日爱国将领李烈钧的孙子李季平先生的短信：“丹龙好，最近在上海么？我堂兄李季龙，受邀从澳洲回国，过几天会来上海，有空大家一见啊。”李季龙是李烈钧将军四子李赣骥的儿子。季平说：“堂兄季龙曾收藏一本冯玉祥将军送给他父亲李赣骥的数学书，上面有作者（上海中学理科主任朱凤豪先生）送给冯玉祥将军的签名，上海中学一直想收藏此书。这次季龙回国，决定将此书捐给上海中学，你是否有兴趣一起去？”

这本84年前的《新三角学讲义》，是江苏省立上海中学丛书之一，朱凤豪先生编著，1940年出版，华丰印刷铸字所承印。封面正中还有一个小框，里面标注：“本编为高中三角补充教材。作为复习教本，升学准备及参考用书均极适合”。书的封面上有这样的一行手迹“焕章先生指正，朱凤豪谨赠，民国二十九年十月二十五日”。焕章，是祖父冯玉祥将军的字。民国29年是1940年，那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祖父和全家居住在重庆上清寺附近的巴县中学。朱凤豪是江苏宜兴人。1922年毕业于上海大同大学数理专科。曾任上海市上海中学理科主任，上海市特级校长。我没有查到祖父冯玉祥与朱凤豪校长的相识过程，也未能得知在何种场景下朱校长将此书送给了爷爷。李烈钧将军是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先驱，也是祖父冯玉祥将军的挚友。李烈钧将军在抗战时期最值得赞叹的是“五子从戎”，他将五个儿子全部送上了抗日战场。李赣骥是李烈钧将军的四子，参与了中国远征军作战的全过程。

1938年，祖父冯玉祥搬到重庆。1942年李烈钧将军也从云南来到重庆，当时李将军没有地方住，祖父就将他在重庆歌乐山云顶路五号的房子给李烈钧将军一家住。李季龙推测：“《新三角学讲义》一书应该是1942年4月底父亲李赣骥军校毕业回重庆家里，去冯将军府上探望长辈获赠，以鼓励其继续好好读书。”季龙在给我的微信中谈道：“我父亲将该讲义存放在家，成为弟弟妹妹们升学的参考书；1946年李家迁回上海，我父亲一直珍藏作为冯李两个家族友谊的纪念品；1978年恢复高考，我在参考资料极其短缺的情况下，也靠研读这本《新三角学讲义》，数学取得好成绩，考入上海科学技术大学。1991年出国后，此书由堂弟季平收藏保管……”

今年6月26日，李烈钧将军的孙子李季龙和李季平等一行人前往上海中学，将这本珍本《新三角学讲义》捐赠给了上海中学。一本《新三角学讲义》，经过84年的岁月，重新回到上海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