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小说

王久辛

小说是人的命运之书写。所谓小说的“持正守中”，是指持小说人物命运之正，守小说写作道德之中。小说与歌颂批判都没有关系，虽然小说人物可以歌颂与批判，但小说家绝对不可以跳出来，尤其不能“故意”跳出来左右人物命运与人物立场和语言。要相信读者，他们可以看出作家的“故意”。什么是小说大家？能够控制得恰到好处的作家就是。索尔仁尼琴没有“故意”，莫言也没有“故意”，他们首先写的是人性的故事，而后才是故事表达出来的艺术的文学。所谓“艺术”，就在“持正守中”的控制中；也可以说，这就是“炉火纯青”的艺术实现。

这几天读池莉的小说集《汉口情景》，真是“过了一回瘾”。她作品中的“烟火气”，是当代作家中罕见的，而且妙趣势不可挡，渗入到骨头里的理解——对人的理解，是炸透且恰到好处的金黄。她必定是传世的作家。

凸凹的长篇小说《京西之南》与其他人的小说不同的是：它直接通向真，进而达到了信，它是一部让人看了就信的小说。我们读莫言等大家的小说，他们的精彩是小说的精彩，你大概不会按照小说写的人物故事去找真实的生活。史长义（凸凹）的小说可以让人产生一种真和一种信，它的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完全融化在一起了，我相信房山的人看了，都会获得对脚下土地的热爱和自豪……他的小说用一群人的命运，揭示了历史前进的内在的驱动力，让人感觉到了历史发展的必然逻辑，许多部分的写作实现了对生活的极致性表达……如果改编成电视剧，一定是精彩的。

小说是对人类复杂情感的触摸、探索乃至试验。抓住一个陌生的情感线索，大胆地往前写就是了。没有是非对错，不要道德绑架，要的就是单纯客观地触摸、试探和蹑手蹑脚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