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归人

赵葳

对面的学生，抱着一本厚厚的英语书，在轻微的鼾声中张大了嘴，左摇右晃，在地铁车厢里睡得有点找不到北。身边的两个姑娘，脸上妆容精致。其中一个看起来好累，她与同伴感慨：“今天同学群聊天，突然有点怀念毕业的散伙饭，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对未来自信满满，好怀念那种盲目自信啊！”角落里，有一对年轻男女，女生哭得眼线都晕开了。我只听清了一句话：“我陪你走不下去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男生全程无言，列车进站女生冲了下去，我看见男生靠着扶手捂起了脸。

我懒散地伸长了腿，闭上眼，眼前没了白天的琐碎，想着那个男孩通过了英语考试，想着那个疲惫的姑娘回家有碗热汤，想着那个男孩在地铁关门的一刹那冲了出去，紧紧抱住那个哭傻的女孩。

走过天桥，伫立良久，用手机记录这城市的夜，灯下车流如织，黑夜里却走着不安分的灵魂，为生计、为名利、为现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