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9月07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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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版:夜光杯 2025-09-06

黄岩的年糕

侯磊

按古代的地名,我有幸来到山清水秀的浙江台州府黄岩县,这里不论橘子和枇杷,还有仙居的杨梅以及温岭的高橙……都是一时的丰饶。当地朋友叮嘱杨梅应该摘下来就吃,只要隔夜,就没有冲劲儿。这个“冲”字用得妙,北方只感杨梅酸甜,忽略其本身那种浓烈的刺激。其实,黄岩让我最感兴趣的却是年糕。年糕盛在盘子里端上来,长条并划分成小块,每块之间却藕断丝连,好似一连串的小馒头。用筷子很难夹断,下手撕开才有点气势,衔在口中感到绵软,下口却很有嚼劲,正是满口余香,一连能吃好几个,撑着了也觉得舒坦。用雪里蕻炒大肠,把一块年糕掰开夹上,咬一口还满嘴流油。

北京吃年糕就是两个字:“甜”“黏”。最不理解南方年糕为什么能和螃蟹、蛤蜊等带壳的玩意儿一起炒,用猪油炒得年糕表面一层油腻。论味道海货鲜腥,年糕香黏;海鲜的肉质并不紧实,年糕本身却很瓷实,见火就软,放凉了又很硬。这两样东西,明明炒不到一块,却能组合得这样完美。

黄岩的年糕多写着“沙埠”最为道地,目前各地打年糕多用机器,而沙埠却保持手工制作——米粉过箩用手搓,蒸熟脚踏石碓磨。这就很讲求手劲儿,也与口感有很大关系。用九峰公园里铁米筛井水浸年糕最讲究,年糕储存在水里不会变质,泡的时间长短还能控制年糕的硬软。在老城区或乡下,揉成长条的年糕放到大木板、大笸箩上码放得密密层层,从高处俯瞰好不壮观。

其中原来还有个外人不详的秘密,黄岩年糕最不一样的地方,并非北京年糕一样以糯米为主,而是多用北方熬粥常用的粳米,这与宁波等地的年糕情同。稻分三种,机米(籼米)、粳米和糯米(江米),黄岩人过去把粳米叫“晚米”。如果加了糯米,就是嵌糕的皮,若做成麻糍的皮还要加入玉米淀粉、牛奶、砂糖、黄油、黄豆粉等,坚信它们都是多彩绚丽的杂交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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