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牧群
借传统之翼,振奋国魂。就像7岁女孩的不期而遇,让我们在大银幕看到了传统文化的温暖与力量。
今年春节,7岁女孩在路边练习舞狮,开车路过的专业舞狮队为她擂鼓助威的一幕,温暖无数普罗大众。这种传统与新生碰撞,在2021年的影院也有似曾相识的境遇——一部名叫《雄狮少年》的动画电影横空出世,没有IP孵化,没有大规模的宣传助阵,就像7岁女孩的不期而遇,让我们在大银幕看到了传统文化的温暖与力量。
上一轮舞狮元素在影院大放异彩,还要追溯到1993年的《黄飞鸿之狮王争霸》,徐克的武侠情结与李连杰的动作美学,加上传统舞狮与国魂的碰撞,无论是视觉饕餮还是情绪价值,皆属港片输出巅峰。《雄狮少年》的体量与黄飞鸿系列无法相提并论,但借传统之翼,振奋国魂之意,殊途同归。
相比三年前,《雄狮少年2》的处境喜忧参半,喜的是已自成IP,收获一票坚实信徒,忧的是暑期档以来的市场低迷。好在《雄狮少年2》沉得住气,用内外兼修的高品质,让这个2024年的电影市场以口碑收官。
过去十年,提及国产动画,总离不开国漫之光一词。确实,2015年《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开启高票房以来,涌现了《大鱼海棠》《哪吒之魔童降世》《长安三万里》等叫好又叫座的优秀动画电影,然而现在回望来路,国漫之光一词显得过于泛滥。个人以为,匹配国漫之光四字,首先要有光,其次或多或少得有国魂。《深海》《白蛇:缘起》《风语咒》《大护法》《罗小黑战记》《魁拔》等系列各有亮色,但国魂的含量高下不一,而另一些赚得盆满钵满的系列动画,与国魂无关,也没必要将他们往国漫之光身上靠。
梁启超认为国魂三要素包括语言、宗教和风俗,康有为认为国魂是化成其神思、融洽其肌肤、铸冶其群俗。群俗也好,风俗也罢,它在危难时,是聚神思的宗教级武器。《黄飞鸿之狮王争霸》的故事背景放在清末思想启蒙时期,借传统舞狮提气节、开民智,片中一曲《男儿当自强》不仅凝聚旧时儿男,同时振奋当下国人。这种故事,有国魂。
《雄狮少年》的故事背景,是已无需我们把“男儿当自强”当做民族号角挂在嘴边的当下太平年代,破旧立新的时代快车甚至让我们一度在扬弃的思维下奔走前行,走着走着,这才发现,我们遗失了太多。《雄狮少年》一方面是从传统中重拾,一方面继续在自强中奋发。没想到的是,舞狮这么一项当下年轻人不太熟悉的“非主流”文化,被导演演绎得振奋人心。影片上映后,反响爆燃,其所谓的燃,是传统文化重燃,也是我们骨子里不服输的倔强被点燃。在传统的怀抱中激发,这是我们民族的底色,亦是我们的国魂。
《雄狮少年2》看似跑题,舞狮元素锐减,主打传统武术,但舞狮本就以武术打底,这一部打戏当道,视觉升级的同时,还光扬传统武术,内涵上与上一部一脉相承。故事换了一个场景,转场到离传统舞狮更远的上海,底层打工人的现实困境,加上被商业侵染的格斗舞台,就好像把一滴代表传统和纯真的水,滴进混浊的都市江湖。故事激起的涟漪,再一次引发观众同频。
片中一次次让阿娟绝地反击的,真的是传统武术一招一式的优势?我看未尽然。片中打败巴西柔术的,是坚韧不拔,打败泰拳的,是刚柔并济,打败金钱和既定规则(实为虚假标准制定者)的,是真实与求真的力量,而打败现实困境的,是淳朴——这些不正是我们的国民传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