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兴(上海,教授)
前些天清晨,我在庙泾港护港堤人行道晨练。突然,背后护港堤坡的草丛中传来“㗭㗭”声。不等我回头,只见一条一米左右长的青蛇迅即从我身边闪过,跃入港面。只见它回头睁开大而圆的眼睛,闪着狡黠的眼光看着我,吐着舌头,好像在说,“久违了,再见”。等不及拿手机拍摄,它早已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自20世纪90年代郊区推进城市化,青蛇逐渐稀见。今喜见青蛇,情不自禁想到往事。
我5岁那年出痧子,留下皮肤痒的后遗症,臂、腿上隔三差五地出现疙瘩,痒得难受,一抓就破。直到9岁,这病还没好,我很伤感。这时,大我两岁的全生宽慰我说:“不要悲观,会有办法的。”全生听说吃青蛇可解毒,治皮肤病,遂弄到一条重两三斤的鲜青蛇,兴冲冲给我送来。“药路对,疾病除”。三天后,我皮肤病大大缓解。
之后,全生耐心地教我捕青蛇办法。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跟着全生蹑手蹑脚来到一个小坟旁。小坟左上方有一块2米见方的茅草丛。草丛里露出一段刚蜕脱的30多厘米长的青蛇皮。全生断定这草丛里有青蛇,就用一根小竹棒轻轻地敲打草丛。一条1米左右长的青蛇迅即从草丛中窜出。他一个箭步奔向前,顺势用右手抓住蛇尾,往上一拎,蛇头朝下,用力抖动蛇身,即捕获了此蛇。
他说:“蛇每当夏秋二季换二三次皮,换皮后一天内身虚体弱,所以一般不会走远。”我不解地说:“抓尾巴不是与‘打蛇要打七寸’的说法相矛盾吗?”他哈哈大笑道:“真是书呆子一个!”并进一步说明了他的捕蛇技巧。我调侃地说:“你本身是条蛇,怎狠心下得了毒手对你族人?”他笑着骂我:“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鬼!”又亲昵地拍我两下肩。
我连续吃了三四条青蛇,皮肤病彻底得到治愈。时间如白驹过隙。全生英年早逝,但是,当年我和他的深情厚谊,尤其他教我捕青蛇的事,至今记忆犹新,挥之不去。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等人类须珍惜、保护青蛇等野生动物,以促人类与自然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