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之美

■刘国斌

嘉禄老师多年前曾经送给我一张“凤凰铭真子飞霜镜”铜镜拓片，铜镜的收藏者是上海铜镜收藏家黄洪彬先生，拓片上还请书法篆刻家陆康先生以小楷题了字，陆先生写到：“此唐镜直径20.5厘米，重一千六百五十克，八出葵花形，龟钮，云山日出，山石水池，雅士弹琴，凤凰起舞……”陆先生百余个题字，个个灵动跳跃，和古朴铜镜相配，也如那大珠小珠落玉盘，令人爱不释手。

铜镜的发展，自齐家文化开始，已经有近4000年的历史。上世纪70年代在甘肃广河齐家坪出土的一面铜镜，圆形，直径约6厘米，镜面光素无饰，背面中间附有一桥形钮，它是迄今为止，在我国发现最早的铜镜，被誉为“中华第一镜”。

齐家文化铜镜的产地是在甘肃和青海，商代铜镜的主要产地是在河南，而周代镜的产地则遍布河南、陕西、四川、湖北等。两汉时期，前期主要是南阳镜，后期是会稽镜。隋唐时代扬州镜最为出名了，到了宋代，湖州镜、建康镜（江苏南京）、饶州镜（江西上饶）、建州镜（福建建瓯）最为出名。明清时期，浙江就一直是铜镜最重要的产地了。

战国、两汉、盛唐是铜镜制作的三个高潮，此三个时期的铜镜冶炼技术成熟，铸造工艺精美，造型式样奇巧，纹饰题材丰富。

沈胜利先生也收藏了好几面铜镜，其中有一面直径12.5厘米，六出菱花型，小钮。右侧长方框内有“湖州真石家念二叔照子”楷书款。铜镜，古人也称为“鉴”或“照子”的。

湖州铜镜，始于北宋，盛于南宋，有多家出名的制镜商家，石家最为著名，有石二郎、石三十郎、石二叔、石念二叔等等，据说石念二叔的产量最多。这个念字，不是思念、也不是朗读的意思，而是“廿”的大写，当然现在很少这样用了。我曾经在上海银行博物馆里看见过民国时代上海外滩的一个门牌，上面就是“中山东路念二号”的字样。

湖州宋镜，尤其是石家制镜，可谓风靡一时，产品遍及各地。但湖州镜只是大众商品，实用而不注重花式，艺术欣赏价值并不高，而且使用的铜质一般，所以，包浆也就没有那么浑厚。湖州铜镜，一般都素背。

这面“湖州真石家念二叔照子”也有几百年历史了，素背上出现了一些磨损的痕迹。我请传拓高手吴齐兄制成拓片，拓片上呈现出疏影斑驳的效果，仿佛有着宋词的清幽。有机会想去请陆康先生挥毫也题几句诗句，裱好之后装成镜框挂起来欣赏，应该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