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荣舜
这几十年来,朗诵与我同行,是我的最爱。
记得上高中时,我以一首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雪》的激情朗诵,在班级活动中让同学刮目相看。一直到几十年后的高中同学聚会上此事还被津津乐道,让我有点意外之喜。至今那首诗词我尚能背下来,也算是岁月的馈赠吧。
在蹉跎岁月的插队苦寂中,我们几个知青不甘寂寞地组织了一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在沟西沟东的打麦场上,在冬藏岁末的豆腐坊前,时而在二胡、手风琴的伴奏中载歌载舞,时而对口词、三句半、山东快书或杨柳青,自编自演,我也时不时乘兴来段毛泽东诗词的朗诵,为贫下中农送去娱乐,送去知青的一技之长。
后来,我有幸被抽调到煤矿电锯厂,那嘈杂的带锯声直捣人心,还有粉油油粘糊糊的锯末沾满了工作服工作帽,连眉梢也难以幸免。频繁的噪声恼人又伤身,早就淹没了我美好的朗诵念想。空乏的心灵深处,除了广播几个样板戏的轮番唱腔,与跑上十几里路看的露天电影外,精神领域几近空白。
复课后,我凭着67届高中毕业生的“头衔”,阴差阳错地登上了讲台,朗诵的热望再度唤起。过年过节时在毕业班联欢会上吟诵《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等诗词,让我过了几把瘾。最令我得意的是我在校园搞了几次汪国真诗文赏析讲座,把其《感谢》等抒情诗演绎得风生水起。一名高三女生讲座后给我写了一首短诗:“你说你只是风,传播真诚与热忱,其实你更是蜂,飞翔于万紫千红。推开窗就是蔚蓝,敲响一扇门,有灵感回升,可知道在你期待的瞳孔,稚嫩的我,手掌拍红——青春写意致虞老师”,感动得我热泪盈眶。
春去冬来,岁月匆匆,我调回了上海,进了职校新天地,鬓发见霜,但我的朗诵情结仍未了。在一次迎新晚会的表演中,我代表语文组朗诵了《邓小平之歌》的片断,还有一次我朗诵了发表过的《高唱奉献之歌》,均赢得了师生们的好评。直到我退休那年的迎春联欢会上,年级组老师要我出一个节目,这次我深情朗诵的是我的“成名作”《冲动之歌》(刊登于《辽宁青年》刊首语),“冲动,是泪瀑在面颊山崖的倾泻,是心火于胸壁襟垒间的喷爆,是血泉沿生命沟渠的奔涌,是壮行在广袤热土上的激扬”,其含义是:我要退休不退热,依然保持当年那份青春的激情与创作的冲动,让余生晚唱活力犹在,音律不衰。
朗诵与音乐一样,是心灵的放歌,是生活的畅吟。它追求的是本真的自然,更有蓬勃的生命和轩昂的意气。与朗诵有缘,我不弃不离,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