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开明书店
过去的药水弄
建筑、道路组成了城市的骨骼,建筑里曾经生活过的人赋予了空间以血肉与生命。“那个老电梯是经常坐的,有栅栏门,一个开电梯的阿姨,手动拉上栅栏门,哗啦啦关掉……”摄影师朱屹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在武康大楼的童年记忆,他还无法忘记小时候和爸爸去武康大楼领牛奶的场景:“一张牛奶卡领掉后,奶站工人用圆珠笔画一条杠。”。老上海赵慧珠记得幼年时舅舅第一次领她去大光明电影院观看舞蹈史诗《东方红》,悦耳的歌声、优美的舞姿,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大光明电影院,一下子撞开了小女孩的心门。上海市民文化节“老建筑的故事”市民创意创作大赛颁奖典礼昨天在上图举行,创意小品演活了老建筑里的今昔。
城市的记忆
本次大赛于2019年3月启动,通过老建筑阅读之旅、“阅读上海笔记”创作作品征集大赛、“阅读城市”摄影大赛、“老建筑的故事”应用开发大赛等一系列活动,鼓励不同专业背景的市民通过阅读、讲座、展览、行走……来认知、研究上海老建筑,通过文学创作、摄影创作和数据展示来阅读城市。大赛与活动引来了不少市民关心上海老建筑、关心故居的故事,重新走进老建筑,挖掘回忆一家几代人在这个建筑或这个街区里的生活经历。老建筑、街区、小镇的变迁,建筑中的生活与环境映照在这些故事里。一段段往昔仿佛一条条记忆的河流,终将汇成城市历史文化的记忆。
崇明的老街
投稿的作者中很多都是老建筑或该街区的原住民,或自己的父辈曾经在此生活或工作过,每个故事都是一份弥漫着烟火气、带着温情的记忆。
年逾六旬的杨雨生出生在崇明岛西部的乡野小镇沈家镇,整个家族从制作销售米酒开始,已延续五代,逾160年,见证了小镇的兴衰起落。父亲病重期间在病榻上提起老镇的“火拿”、商号等,让他难以忘却。5年前,他开始准备结合家史写老街的故事。杨雨生的故事《老街你还会回来吗》记录了老街名字的由来,贯通东西的凉棚走廊,房梁上放置百年都未使用过的民间防火工具“火拿”,车水马龙的经商营生,屋顶上瓦楞沟里的小白花,到现在老街上一批民乐爱好者的袅袅丝竹乐音伴着赶集的乡亲。“老街的古貌依稀可见,昔日的繁华只能在老一辈人的回忆和梦境中。”他留下的是他们这辈人“对这座古老建筑的深厚情感和眷念”。
消失的地标
薛关钧老人写的是《在福州路上寻觅》,薛关钧的父亲健在时,常与他提起当年福州路上“开明书店”的往事,利用父亲留下的笔记、老照片、开明书店内部资料等,他写成了这个故事。叶圣陶与薛父同年进的开明书店,书店刚开业时,设备简陋,“有人买书,需要叩几下门,方可进来。”开明书店曾为茅盾等左翼作家出版、再版过众多著作。91年过去了,福州路原开明书店278号门牌号已不见踪影,现在是280号三开间的“博印堂”文化用品商店。当他重返故地时,店内职员和周边居民皆无人知晓开明书店及这段历史,这促使他尽快写下这篇文章,圆了父亲的心愿。
沧桑巨变,许多地名已经从地图上消失,比如曾经的“滚地龙”药水弄。上世纪60年代末,翟笃钧从黄浦江畔搬至苏州河长寿路地段,熟悉了上海滩闻名的“三湾一弄”,“一弄”就是药水弄。上世纪80年代药水弄开始动迁改造,翟笃钧采访了两位年近九旬、在药水弄住了一辈子的老人,从他们嘴里得知,逃荒者用竹子破席在药水厂附近搭个棚遮风挡雨凑合度日,给窝棚起名“滚地龙”是期盼着有一天能有“撑天龙”的居屋。“每天清晨,各种汽笛声此起彼伏。”如今,人们实现了梦想终于住进了“撑天龙”——高层楼房。药水弄的名字也渐渐被人们忘记,翟笃钧希望自己写的《话说药水弄的变迁》能让年青一代记住这段辛酸史。 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