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首里城

恽甫铭

冲绳，有一个古老的身份——琉球王国。它的都城和王宫首里城，从15世纪至19世纪，是琉球王国的政治与文化中心。2018年11月，我随上海琉友会的同仁来冲绳参访，瞻仰了令冲绳民众和全世界琉球后裔引以为精神支柱的首里城。

日式城墙，中式宫殿，穿过层层城门，金碧辉煌的正殿便赫然映入眼帘。木质结构、极具琉球特色的它，矗立在皇宫建筑群里，雄视群芳。它在1945年“二战”中被烧，1992年复原，2000年作为“琉球王国城堡遗产群”的一部分，入选世界文化遗产，成为日本的珍宝。

碧空如洗，红瓦，红墙，在骄阳下熠熠闪光。正殿大门前檐由弓状的曲线装饰，中央的火焰宝珠周围是蛙腿形纹样，两边施以金龙及祥云，典型的唐代破风设计，让正殿充满了琉球王仪的威严和辉煌。广场上，竖立的一对大龙柱是国王的象征和守护神，龙的嘴巴以阿吽形呈现，躯干垂直向下延伸，这种竖式龙的形态只有琉球王国独有。我们徘徊在宫殿里，欣赏似曾相识的北京故宫金銮殿摆设，清康熙帝亲书的“中山世土”匾额，描绘琉球王国和中国交往历史悠久的壁画。在充满美的气息的生活空间里，一件件精美的手工艺品、书画、染织、漆器等，让我们一次次惊叹不已。

然而，世事难料。那霸时间2019年10月31日凌晨2时50分许，首里城安保系统感应器在夜间出现发热反应，正殿起火，消防部门出动了10辆以上的消防车灭火。由于首里城均为木制建筑，所以火势很难控制。紧接着，大火蔓延至正殿前的御庭入口“奉神门”以及连接南殿的“书院”。陪同我们参访的程天虹女士悲痛地告诉我们：电视台获悉灾情后全程直播实况，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其间还不时听到巨大的爆炸声，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建筑物在大火中崩塌。大火烧了11个小时，正殿、北殿、南殿全部被烧毁。

2019年11月，上海琉友团一行再次参访冲绳，不同的是，大家的心情是急切地想去凭吊历经祝融之灾的首里城。11月21日到达那霸的那天下午，我们一行人来到首里城入口处。但见宫门紧闭，保安人员已将城墙严密封锁起来，行人不得靠近。遥望已经化为废墟的宫殿屋顶，团员们在深感遗憾的同时，对冲绳民众的悲痛心情感同身受。建于尚清王时代的守礼门，匾额上书有“守礼之邦”四个大字，意为“琉球是一个崇尚礼节的国家”。它是通往正殿必经之路的第一大门。我们在此合影，表示深情的缅怀和良好祝愿，希望三年后首里城能够重建向世界开放。我们在首里城下的护城河、“波上宫”及御花园“识名园”盘桓留连，飘洒的纷纷细雨，仿佛也理解我们对首里城再次被毁的悲凉心情。

一周后，离开冲绳回国的那天上午，琉友会参访团代表吴寄南、郭隆隆、蔡亮教授专程拜访了冲绳县副知事谢花喜一郎，转交了上海琉友会为修复首里城募集的第一批义援金，次日，冲绳媒体刊登照片报道了中国民间人士的这一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