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9日 星期日
白粥 这里是上海 歧视 塘北村抗疫记 气味对抗 麦地意象
第22版:夜光杯 2020-03-17

歧视

钱亦蕉

一名刑满释放人员,觉得以前愧对社会,在这次新冠肺炎暴发时期,想着要报答社会,为社会做点事,他决定报名到邻村疫区参加临时隔离点的搭建。他吃住都在隔离点,未接触疑似和确诊病人,在隔离14天后拿着县政府开的健康证明回到村里,但村民们却视他为洪水猛兽,村干部不让他出门,他家兄弟的孩子们也不被同伴接受一起玩了。有人背后说他傻,家里人因此开不出健康证明外出打工,为了他一个高尚的决定,他们一家遭遇了歧视。

一对来自武汉的爷爷奶奶年前到上海来帮忙儿子带孙女,主动居家隔离时还要忍受业主群里把他们揪出来的威胁和各种闲言碎语,产生巨大的心理阴影。这种地域歧视,在下面场景中外化成令人发笑的一幕:一居民去居委会排队登记买口罩,居委会阿姨问:你不是上海户籍?回答:我是湖北籍。湖北两字一出,包括阿姨在内的旁边的人群一下子都吓得四散开来,那位居民又补了一句:我住在上海,好久没回去了。大伙大吐一口气。

在我们对来自武汉、湖北的人产生歧视的当口,世界上有些国家和个人也在歧视我们国家,封锁与中国的交通。戴着口罩的亚裔面孔无辜遭路人辱骂或者殴打……歧视往往伴随着愚昧,这一次也不例外。

曾有2003年的SARS治愈者表示,如果再被传染病感染,不愿再去医院诊断,“上回被别人歧视,我怕了。”非洲埃博拉病毒肆虐时,也有很多发热的人,不愿就诊,能藏则藏。因为病毒而对个人甚至群体产生的敌意,不仅对患者(包括疑似)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困扰,也反过来会危害整个社会。如果得病的人和可能得病的人,都因为怕被歧视而躲藏隐瞒,那肯定不利于传染病的控制,更有甚者,他们产生报复社会的想法,那就更可怕了——曾有艾滋病人绝望之下,试图恶意传染给别人。

歧视这种“病”,如果得不到妥善医治,有时真的会危害到性命。刚刚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韩国电影《寄生虫》,反映的是社会阶层分化的问题,可最终让父亲基泽砍向提供给他们一家生活保障的社长那一刀,不正是歧视吗?这种歧视不仅仅因为一句“地铁味”,不仅仅在于他们一家被认为散发着“抹布味”,不仅仅表现在与基泽握一下手、女主人过后拼命擦手……直到最后让基泽扔过去车钥匙,要从那个发疯的长期藏身于地下室的男人身下取钥匙时,社长还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一举动,彻底引爆了基泽。是歧视最终毁灭了双方。

所以,当我们产生排他的嫌弃的负面情绪时,可以先设身处地为对方想一想,换位思考或许能把歧视推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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