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9日 星期日
白粥 这里是上海 歧视 塘北村抗疫记 气味对抗 麦地意象
第22版:夜光杯 2020-03-17

白粥

郑 好

白粥,清汤寡淡,没有什么浓郁的香气,可这道再普通不过,再质朴不过,也再简单不过的食物,却总会让我想起,那只属于家乡的味道。儿时,总在崇明乡下的田间玩耍,一到春天,大家便开始忙活儿起来。忙什么呢?无非是翻地插秧罢了,多枯燥啊——儿时的我总是那么认为。风儿捎来的是一股新翻泥土的气味,混着青草的香,还有野花的芬芳,让人感到快乐自由、无拘无束。这时,在一旁地里撒种的外婆总会用乡土话大喊:“不要随地乱跑,地都被你踩坏了!”我哪肯听劝,小小的我,哪里知道,这种下去的,是一株株的希望。

夏日天气多变,外婆出门前都要戴个斗笠,拎着个塑料大桶跑到地里施肥,我则戴着一个小斗笠,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施肥一般都在下雨后,清爽的雨洗涤走了闷热,空气清新、凉爽。施肥时,味道固然不怎么好闻,我则会一溜小跑,去附近采摘气味芬芳、色彩各异的野花,捧在手里可香了,沁人心脾,那是只属于大自然,只属于乡下才有的气味。

秋天,金黄的稻田里时常出现“晴空一鹤排云上”的景象,只不过那不是鹤,而是几只雪亮的小白鹭站在中间,时不时在金黄的稻浪中扑腾两下翅膀。秋天,是稻子成熟的季节,用新米煮白粥是再好不过的了。外婆先得赶紧地将已经“低了头”的稻子收割起来,然后用磨米器将稻谷金黄色的外壳褪去,露出白生生的芯,这便是大米了。看着外婆走进厨房,仔细地将新打的大米淘洗干净,然后加水,开火,拿着一把大汤匙,在那里不停地搅拌,等白米都“开心”了,炸开了花,粥便煮好了。盛到碗里,吮吸一口,一阵暖流在身子里流动,回味清冽甘甜,“呼噜呼噜”几口便吃完了,齿颊留香,心满意足。你把馥郁岁月熬成白粥,我以为入口便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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