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岩独有情 青竹相依生

张大文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清朝郑燮的这首七绝《竹石》，顾名思义，是要写出竹和石二者相互依序、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

破岩表面仅有大小不一的泥团和琐细闪烁的沙砾，但它又暴露了坚硬的外壳里面所蕴藏着的、由厚实的岩层与纵横的缝隙构成了的无底深岩，正在循环往复地进行着无穷无尽的毛细现象，供给竹子的根毛、根系、根苗以应有尽有的生命通道，使竹子在立根、铸魂、启智、长身的过程中：一方面要把咬定青山、扎根裂岩的战斗进行到底，要无缝不钻、无孔不入，日积月累、经年叠季地营造着、发展着一个个庞大的根系网络，使它们扳住、攀定、抓牢每一块岩石，筑好自己的坚固的物质根据地；另一方面要在自力更生的物质基础上，锻炼自己的坚韧强劲的精神品质——在凌厉的、肆虐的、咆哮的、狂暴的东西南北风的千磨万击与摧残扼杀中，顽强地磨炼它那吃风则柔、风过则挺的坚劲，竹管之厚而有弹性，竹心之空而无实重，就得服从于也服务于虚心善待、百折不挠的精神强者的从容安排与实践考验了。

由上述竹与石二者的有机联系来看，所谓“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竹子对青山须臾不能离开的紧紧依靠，而“立根原在破岩中”，就是青山对竹子时刻不会中断的贴心关怀。可见竹子是青山的儿子，青山是竹子的母亲。长大后，竹子是青山的卫士，青山是竹子的源泉。大而言之，竹子不但打开了它与青山的通道，而且打开了青山与狂风大雨、骄阳明月的通道，青山与外面大自然的通道，而自己对整个大自然却取之甚少；青山抚育了竹子，培育了竹子在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的循环往复中螺旋上升着的顽强品质，却毫不张扬，默默无闻。

你听，这风吹竹林的萧萧之声，应该发自大山内里的无底深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