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诗涵
上海音乐学院实验学校八(7)班
四年级我有幸进入学校的民乐队。现在仍然记得那一天,小小的我搬着重重的古筝,眼神充满着对音乐的憧憬。每一次排练,两个小时在指挥棒挥动间溜走,这一切仿佛是享受。民乐队有一扇门,那扇门上有块透明的玻璃。每次快到结束时,
外面总是围着一群家长,我瞥了她们一眼,我渴望让指甲与琴弦碰撞的清脆再次延续。我希望吴老师能再说这点那点的瑕疵,而非“今天就到这里”。无奈,时间到了,我费力地把古筝搬回琴房,满头大汗的我脸上满是笑容。
就这样,训练了四年,我如今已经初二了。“叮铃铃”“啪”我狠狠地关掉了闹钟,我讨厌早起,我厌倦搬琴和调弦,我不想占用宝贵的睡觉时间来训练。“妈妈,我想退团。”“现在可不能退,民乐队中考是有加分的。”好吧,我拖沓地走到民乐队,随意拿了一架琴,用耳朵听了一下,还行,凑合着弹吧——我甚至不想用手机来调校音准了。我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想参加这么无聊的民乐队,为什么要练这么浪费时间的古筝。我现在参加只是为了拿到应有的加分,然后,退团。音乐依旧很美好,只是我看着门口,我盼望着早点下课,盼望老师不要找茬。
突然,我看到一个小男孩趴在那扇门的玻璃上。他的眼睛仿佛放着光芒,他带着羡慕的眼神看向我们,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笛子。他妈妈把他拉走了。我起先没太注意,可过了会,他又跑了回来。他的眼睛里闪耀着留恋,对音乐的热爱和我那时一样。我看了看自己音不准的琴,散漫的坐姿和不知弹到哪里的琴谱,我的心颤动了。音乐,那时最执着的梦想,最初的那颗心,不知被丢在了何方。我开始注视指挥,像以前一样专注。我随着这音乐弹出自己的旋律,或清脆,或有力,像跳动的海浪又像叮咚的清泉。下课了,我竟又一次沉醉在音乐中了。我仿佛看到,表演台下的观众,和刚刚那个小男孩在奋力鼓着掌,我沉醉了。
那天下课,吴老师对我说:“你今天的状态与以往很不一样,你的眼睛里,有光。”我笑了,把琴搬到了古筝教室。琴没有这么重了,旋律更加美妙了,哦,我的初心回来了啊。
有一天,我们会发现,抛开一切世俗的附加,我们所坚守的信念和本心,是最为宝贵的,它存在于向善、向美、向真的追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