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营销玩操纵 上网数据被滥用

给钱就屏蔽负面信息，“口碑营销”机构套路多 图IC

闵行的英迈思上海分部人去楼空 本报记者 陈炅玮 摄

昨晚，一年一度的央视3·15晚会准时开场。今年晚会，以“公平守正 安心消费”为主题，曝光了13个问题，包括口碑营销公司、免费Wi-Fi、“土坑”酸菜、主播打赏、儿童智能手表、电动自行车、非标线缆、医美培训等。晚会还首次设置了3·15信息安全实验室，重点关注网络信息安全与儿童互动产品信息安全。

记者发现，在日常生活已离不开网络的时代，多个曝光案例与互联网及数字经济息息相关，传统的食品安全问题、产品质量问题比重有所下降。“口碑营销”机构篡改网络评论，消费者浏览网页后接到骚扰电话，电商直播间里唱起了“双簧”……置身互联互通的网络与大数据时代，千头万绪的网络信息真假难辨，消费者个人隐私安全也难有保障。

“口碑机构”左右搜索结果

当你想要得知某个公司或品牌的口碑好坏时，是不是首先会上网搜索？殊不知，看似可以信赖的互联网评价、文章或信息，却被一些“口碑机构”暗中操纵。

晚会上，一种能肆意篡改评论并左右搜索结果的“口碑营销”被曝光，多家互联网企业可以为客户提供“口碑服务”。他们不仅可以变身网络水军刷评、冒充真实用户自问自答误导网民，还能伪造、篡改标题评论、左右搜索结果，甚至删除负面网络信息。更新鲜的是，口碑机构有一种技术称为“万词霸屏”，消费者搜索上万个关键词，在跳出的信息中，机构服务的客户名字都能排在前面。

被曝光的“口碑机构”涉及深圳英迈思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上海珍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上海牛推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上海顶匠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四川刻羽云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上海办事处等。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上海）显示，这些企业分别注册在奉贤、静安、金山、嘉定等区。昨晚，本市属地市场监管局执法人员已连夜前往企业注册地进行调查。而英迈思官网上的“犀牛云·口碑营销”栏目，也已无法打开。

上网大数据被贩卖滥用

浏览了网页，没留电话号码，却莫名接到一些骚扰电话，这是很多消费者有过的经历。针对上网行为的大数据被滥用导致个人信息泄露问题，晚会点名曝光了融营通信、上市公司容联云旗下容联七陌、杭州以渔等企业。

根据记者暗访，融营通信公司可以通过外呼系统，为客户提供骚扰电话拨打服务，只是话术进行了伪装，例如跟消费者说“此前有过沟通”等。而外呼系统可以隐藏主叫号码，防止被投诉。据公司员工表示，通过这种“陌拜”（陌生拜访）电话，公司每分钟向客户收取0.1元话费，一年纯话费收入就将近1亿元，服务客户达两万多家。

此外，还有一些公司为骚扰电话提供大数据支撑，包括杭州以渔信息技术有限公司、郑州绿牵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上海乘移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等。一位负责人表示，虽然用户没有留下手机号码，但只要浏览了网页，通过手机上对应的MAC号（手机识别码）就能匹配到手机号。而经过记者验证，公司提供的手机号用户确实曾浏览过对应网页。

事实上，往年央视3·15晚会就曾曝光售楼处通过机器人向用户拨打骚扰电话，一个智能机器人每天可以打出5000多个骚扰电话。去年11月，《个人信息保护法》正式施行，明确任何组织、个人不得非法收集、使用、加工、传输他人个人信息，不得非法买卖、提供或者公开他人个人信息。可如今，在黑科技的加持下，骚扰电话仍是一条“黑色产业链”，大家都是没有隐私的透明人。

翡翠直播都是“戏精”

晚会曝光了翡翠直播的种种乱象——宣称来自缅甸实则在昆明办公，虚假宣传自导自演，宣称珠宝工厂厂主的主播身份更是胡编乱造。直播间里的“剁手式”砍价、在边境线走私代购原石等剧情，更是一群货主和主播在“唱双簧”。

比如在“永德祥玉器店”直播间，主播挖空心思编造身份。拥有三个直播基地、20多个直播间、主打代购模式的“石力派”直播间，主播会把货主请来砍价，甚至上演“冒着生命危险，携款百万，替粉丝们去中缅边境代购物超所值的翡翠原石”的离谱剧情，开价200万元的原石，被砍到了19万元后卖出。而实际上，这是在腾冲市区附近山上演出来的。

而“承泽翡翠”直播间将现场布置成缅甸市场，货主穿缅甸服装，说着半生不熟的缅甸语，美其名曰缅甸代购，其实直播间就在昆明一栋办公楼内。至于直播间的翡翠原料，也可能是来自危地马拉的翡翠，品质较差，业内简称“危料”，价格只有缅甸翡翠的约十分之一。

颇具戏剧性的是，晚会曝光时“石力派”直播间正直播，大量粉丝涌入留言称“3·15晚会正在曝光你家。”10分钟后，直播中断。

本报记者 金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