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推绣与电脑绣

蒋鸣鸣

我打开衣柜，翻出不小心烫出洞的灯芯绒裤，携至迎宾东路某缝纫店。

女主人说，此裤很难缝补，找手工绣吧！手工绣在哪？不远，迎宾中路！

行百余米，遇见缝纫店。一女子趴机上缝纫，双脚踩踏。请问，有手工绣吗？她瞧一眼裤子道，有啊！多少钱？20元！太贵了吧？手工绣，起价20元！啥时拿？明上午！

翌日上午，我去接裤：端庄A字，遮盖洞口，平坦美观。

过几日，我从迎宾中路行至宝丰街，见硕大“绣”字悬挂卷闸门，拢去观看，窗内两排机器，“咔嚓咔嚓”，整齐运行。我收回目光——街右“手工绣补，沿此进入”八字，引人注目。

我循字进入后街，推开“绣补”大门，“啪嗒啪嗒”，机声响亮——两位女士，脚踩机子、手推衣服，缝缝补补，地面、沙发堆满了快递。墙边桌上，电脑洞开。一女子抬头，眼瞧着我。参观学习！我微笑作答。小巧玲珑、口齿伶俐的她，忙热情招呼。

她叫胡红五，边聊天边将衣服朝绣针下推送，两脚一上一下、轻轻踩踏，一朵朵花儿或一枝枝草叶或一根根麦穗，呈现眼帘。她道出真谛：“手推绣”既属缝纫，也系造型：头脑思索、巧手掌控。想要啥样，便绣啥样。能够想到，多能办到。绣出花样、玩出艺术。破烂之处、破旧地方，绣补过后，旧变新、丑变美……你那灯芯绒裤，我这绣的——雨湖区内，独此一家！

她曾于广东虎门某厂学手推绣，再进一厂习电脑绣。回潭后，开手工绣店，且与兄长合办电脑绣厂。

电脑绣厂，我已于窗外窥视过，她引我入内，七八十平方米，两台机器。老机于2003年购买，3米多长；新机前年添置，五六米长。老机6机头，每个机头6根针；新机12机头，每个机头9根针。针上绣线，赤橙黄绿青蓝紫灰白黑等，色彩缤纷。承接校服、厂服、工作服，以及被面被套，鞋帽等，绣出名称、号码和各种动植物。

何谓电脑绣？她兴奋地说，桌上电脑，编好程序，U盘下载，插入机器电脑，电脑读盘，机针刺绣，准确无误。

手推绣房。胡女士瞧一眼女师傅道，“我手推绣，她缝纫，顾客各取所需。”机旁坐定，她按稳针下衣服，或前进或倒退，或顺时针旋转，或逆时针回旋——纷披枝叶，逐渐成形。一旁姑娘接过，爱不释手。成堆衣服，来自何方？我不免好奇。市内市外，全国各地，她微笑作答，闻讯寄来，请我绣补！

开店之初，老公去路边散发传单，或去干洗店，承接干洗时不小心弄坏、弄破的衣服，慢慢做开。于今，手推绣、电脑绣，广为人知——连抖音也被刷屏。谈及此，她一脸幸福。“说曹操曹操到”——老公恰好进门，听到对话，朝我笑道，“老婆能干，我苦点、累点，心甘情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