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三角“打飞的”

昆山城市航站楼至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直升机载人航线开展试飞工作 图 IC

盛世龙eVTOL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从南京市无人机基地起飞 图 IC

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亮相的“飞行汽车”让人们对未来出行充满期待 本报记者 徐程 摄

本报记者 唐闻宜

最近，长三角的天空越来越“忙”。昆山至上海浦东，30分钟；苏州至南通，25分钟；苏州至无锡，12分钟……多条低空空中载客航线开通。坐直升机“观光”，乘“空中出租车”出行，这些未来场景正在成为现实。2024年被称为“低空经济元年”，长三角多地瞄准新赛道，在低空“起飞”。

破冰试水

“以前都是家人开车送到浦东机场，第一次体验直升机，充满好奇，又有点兴奋。”8月18日上午，旅客季晓丽来到昆山城市航站楼值机，在专设的低空航线柜台验证身份，观看乘机安全须知，掌握安全带使用方法。完成安检后跟随工作人员前往停机坪，领取直升机登机牌后登机。8时30分，这架直升机从位于江苏的昆山城市航站楼起飞，向上海浦东方向驶去，于8时58分降落在上海浦东星野飞行基地。随后，2名旅客乘坐接驳车前往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昆山至上海浦东的“空空联运”项目直升机首航圆满成功。

这条低空航线，长约85公里，起讫点分别是昆山城市航站楼和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旁的浦东星野飞行基地。这标志着沪昆两地继去年实现“地铁通勤”后，又进入了“低空通勤”时代。原本1.5—2小时的地面车程，被缩短至30分钟。据测算，原本从江苏昆山出发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乘坐国内航班和国际航班分别需提前4小时30分钟和5小时30分钟出发，低空载客航线的开通使时间大幅缩短至国内航班仅需提前1小时30分钟、国际航班仅需提前2小时。

“整个过程方便快捷，飞行时间约25分钟，为两地间的商务出行、旅游观光等提供便利。”昆山城市航站楼相关负责人说，该航线的开通，解决了传统地面交通耗时长、易受交通状况影响的痛点，为出行者提供更为高效、准时、便捷的新选择。

除了昆山至上海浦东机场航线外，苏州已在高新广场直航中心开通至无锡硕放机场以及苏州北站航线，“打飞的”到无锡硕放机场时间压缩至12分钟，到苏州北站仅需7分钟，此外还规划至嘉兴南湖机场、杭州萧山机场、上海白玉兰广场、长荡湖等地的十余条航线。

8月16日，一架直升机从位于南通创新区紫琅湖的飞先（南通）空中快线服务基地升空，25分钟后，在苏州工业园区落地，标志着苏州、南通两地空中走廊开启；8月10日，一架B-70AP直升机从上海民航龙华机场起飞，40分钟后到达浙江舟山嵊泗花鸟岛……如今，长三角城与城之间的通行方式，从高速公路、轨道交通逐渐拓展到“空中的士”。

走向大众

缩短通勤时间、提高出行效率的背后，“打飞的”的费用也备受关注。

目前，航线尚处市场推广阶段，昆山至上海浦东机场的单程执飞价格按1600元/位、1800元/位设定，服务内容包括从昆山城市航站楼至上海浦东机场直升机的单程联运服务，以及增加落地后机场内“一对一”专人全流程服务等。

“执飞机型是美国贝尔公司生产的BELL505单发轻型直升机，在今年之前的市场价是1小时2万元，能乘坐3—4人。这次1600元的定价，按照当前的市场客座率调研情况，覆盖不了成本。”提供航运服务的上海新空直升机有限公司运行负责人李洋介绍，目前直升机载人还是市场化运营，各家自己定价。

随着我国低空空域的放开，发展低空载人运输，满足大众对多元化、个性化出行的需求，已是大势所趋。为此，他们设计的票价综合比较了其他出行方式以及市场接受度，目的就是尽可能体现市场导向。这次票价参考了昆山城市航站楼到浦东机场豪华专车服务的2倍来制定，后期，将会根据市场需求和运营成本，优化价格策略。“低空交通未来一定会走向大众，随着低空空域的放开和大众对低空出行需求的提升，昆山—浦东航线航班客座率的提高和班次的加密，运营成本会随之下降。”李洋说。

除了传统直升飞机外，近年来，eVTOL（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也进一步“带火”了低空经济。

8月1日，峰飞航空盛世龙eVTOL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完成跨长江首飞，从位于南京浦口区的南京市无人机基地起飞，飞越长江并沿江盘旋巡航后返回基地，航程25公里，往返飞行时长10分钟。

作为一种新型的交通运输工具，eVTOL常被称为“飞行汽车”。相较于直升机，它可以节省不少运营成本，电力驱动、维护成本较低是其优势，无人驾驶的eVTOL还省去了飞行员的人力成本。“相信在不久的将来，eVTOL凭借更安全、更便利、更高性价比，将会应用于低空观光、短途运输、应急救援、城市出行、森林巡查等社会治理领域。”沃兰特航空创始人、CEO董明介绍。

前景乐观

2024年被称为“低空经济元年”，2030年形成万亿级产业规模……作为全球竞逐的新兴产业、新质生产力典型代表的低空经济，未来发展蓝图正在徐徐展开。作为低空经济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多地正加速低空载客运输布局。

日前发布的《长三角地区一体化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4—2026年）》中明确指出，支持低空经济发展，发展通用航空，加快布局低空产业基础设施建设、推进相关低空产品研发和制造。

8月16日，《上海市低空经济产业高质量发展行动方案（2024—2027年）》发布，提出联合长三角城市建设全国首批低空省际通航城市，建成全国低空经济产业综合示范引领区，加快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天空之城”；7月，苏州发布全国首部地方性低空空中交通规则——《苏州市低空空中交通规则（试行）》，将于今年9月1日起施行，从服务管理、运营管理、空域管理、飞行活动管理、飞行保障等方面对低空空中交通规则进行了规定；根据《杭州市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实施方案（2024—2027年）》，杭州计划到2027年，建成各类无人机起降场（点）275个以上，开通低空航线500条以上；安徽芜湖也明确将建立覆盖全省、辐射长三角的航线网络，打造“空中一小时交通圈”……

各地对低空经济的支持，让李洋等业内人士对低空载人市场的前景非常乐观。他预计，年内或将出现爆发性增长，也许不久的将来，客运直升机甚至有望从市中心高层建筑屋顶直接起飞。

据了解，“空空联运”项目服务未来将深度拓展低空经济覆盖面。例如，昆山开发区将以昆山城市航站楼为起点，开通至上海迪士尼、舟山、黄山的低空旅游服务，和至上海市瑞金医院、胸科医院、肺科医院等医院的应急医疗救护转运服务；上海将开通上海至江苏太仓、吴江等长三角区域低空航线等。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低空飞行载人还需考虑许多因素，如安全性和可靠性、法规和监管、公众接受度等。“低空经济要想飞得更多、飞得更安全，政策破局十分关键，特别是需要全省一盘棋，统筹推进低空新基建，建立相应的标准、规则体系。”浙江省交通运输厅相关负责人介绍。